苏回暖展开眼，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寂然道：“陛下，我说完了，能去官么？如果不能，我以为说与不说实在没有两样，归正都不是我想要的成果。”
伤口处披收回清冷，应当用另一种药膏替代了之前被水冲洁净的止血药。那舒爽的温度不但没有冲散一点身上的炽热，反而如同一簇火苗，烧得她坐立不安。她当时为了留一条命，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了个全，也不感觉会遭天谴，而现在被他特地一提，的确想钻到车轮底下再也不出来了。
被拖出来的不利刺客大喇喇地晒在树下，河鼓卫们看红了眼，一人恨恨地补了一刀，道：
“……陛下是从哪儿弄到的？”她渐渐坐起家，厚厚的被子滑落在榻上，耳边是水漏滴滴答答的响声。
季维清算河鼓卫来到岩洞外，日头已过午。
苏回暖在被子底下喊了一句，他听得心中如同扎了根刺，皱着眉把她拉出来，等看到她睡着了普通的面庞，才道：
盛云沂道：“兵马司与朕部下的人龃龉甚深，给他们背后撑腰的不过是那几个，朕迟早要将他们一一肃除。只是在此之前，另有些事是不能挑了然说的。现在……”
他说完便伏地不起，盛云沂道：“另有？”
盛云沂却并不恼，压住她的手腕，淡淡道：“你要的成果还是别想了，去官这两个字，不要再让我闻声。”
“朕晓得你们与兵马司有过节，但季维你身为统领，连这点气都沉不住？兵马司试图驻进河鼓卫，你便让他们进，他们想密查机密，你便如了他们的意。此次就算没有死人，还会有下次，你顺水推舟做的倒是谙练。”
“想必苏医师身材一贯安康，没多少机遇能用上本身开的药方，本日是不是又能够写心得了？”他又近了几分，打量着她的脸，“还是说苏医师没认出来这个方剂是本身写的？”
他屈起指节敲了敲她的眉心，一字一句地曼声道：“女人射中缺水。”
釉色透亮，长案整齐，车厢宽广，矮榻软和，光天化日……苏回暖都快哭了，她总有一天会被他真弄哭的。
“甚么罚？”
“那么此次行动统领可要惜才了。朕也不好不给他们兵马司一个交代，提上来不到两个月就和一帮生手出世入死，不知折了几个。”
“闭嘴，苏大人能一样吗，那但是救过陛下命的。”
腕上传来的炙热体温几近让她刚退烧的身材受不了，她试着动了动右手，□□了一声，感受骨头都要被捏碎了。
季维忙道：“一个，被审雨堂的刺客换了身上衣物，人还没找到。”
这类时候她还能说甚么？
盛云沂撩开一半纱帘，玻璃窗外暴露湛蓝的天空，阳光洒满了车厢每个角落，然后他一撤手，车里又暗了下来。
他看她又要滑下去，悄悄地扶住她的脊背，冷不防她在睡梦的边沿吐出个词。他深思了一会儿，方觉悟过来，扬唇自语道：
腰上被微微蹭了下，没有多余的衣服，她即便睡着了也冷的短长，他紧了紧环在她腰上的手，呼吸不由放的轻了。
季维红着眼，哑声道：“陛下，我们的人……元氏乱党余孽企图死灰复燃，多少年了都除不尽，近年更是把手伸向军权，臣本以为能够临时摸一摸他们的底，这才出此下策……”
季维得令，感觉本身再也绷不住，一溜烟蹿的没影儿。
盛云沂的心机丁点不在纸上，支颐看她磨蹭着躺下来，面朝里，被子蒙过甚，和初霭常做的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