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图夙来不信鬼神,郑镖头俄然暴毙,那也罢了,但史镖头又是一模一样的死去,这此中便大有蹊跷,如果黑死病之类的瘟疫,怎地满身浑没黑斑红点?
胡图晓得事有蹊跷,一起快步走向马厩,只见那匹白马横卧在地,早已断气,身上却也没半点伤痕。
胡图问道:“这帕子那里找出来的?”
当下一群人骑着马出院,一行向北。胡为纵马在前带路。未几时,便都来到小堆栈前,见店门已然关上。
胡图看郑镖头的尸身,见他衣裳已被人解开,身上并无血迹,问站在中间的祝镖头道:“没伤痕?”
胡图喝道:“甚么事大惊小怪?”
胡为道:“掉在床底下的角落里,多数是他们仓促拜别,清算东西时没瞧见。”
一护院上前拍门,叫道:“开门,快开门。”敲了好一会,店中竟无半点声气。
过未几时,又有人送了三名镖师的尸首来,胡图核点人数,昨晚派出去二十三人,眼下已有二十二具尸首,只要褚镖师的尸首尚未发明,但是猜想那也是转眼之间的事。
一名镖师皱眉道:“史镖头死在马厩里,便跟郑镖头一模一样,身上也是没半点伤痕,七孔既不流血,脸上也没甚么青紫浮肿,莫非……莫非刚才随少镖头出去玩耍,真的中了邪,冲……冲撞了甚么邪神恶鬼。”
胡图呼了口气,心下顿时宽了,道:“我去瞧瞧。”当即走向菜园。
只见奔出去的是三个护院,为首一人气急废弛的道:“总……总镖头……”
那马夫道:“没有。”
崔镖头望着胡图,双手作个撞门的姿式。胡图点了点头,崔镖头双掌拍出,喀喇一声,门闩折断,两扇门板向后伸开,随即又自行合上,再向后伸开,如此前后摇摆,收回吱吱声响。
心想此事多数与儿子本日出去玩耍途中所遇有关,回身问胡为道:“今儿随你去玩耍的,除了郑镖头和史镖头二人外,另有他们三个?”说着向陈七三人一指。
胡图提着灯笼俯身又到床底照着,不见别物,沉吟道:“看来,我们是被他伉俪二人戏耍了。”
胡图向儿子招招手,两人回进局去,只听得季镖头兀安闲“狗强盗,臭杂种”的破口痛骂。
胡图和胡为齐声惊问:“甚么?”陈七只是道:“死了,都死了!”
胡为颤声道:“爹,都……都是我不好,惹出了这么大的祸事来!”
陈七道:“少……少镖头……死了。”胡图听他说“少镖头死了”,这不祥之言入耳,说不出的厌闷烦恶,但若由此斥骂,更着形迹。
这一晚却承平无事。第二日天刚亮,有人在窗外低声叫道:“少镖头,少镖头!”
胡图问道:“夜里没听到马叫?有甚么响动?”
胡图先是一惊,随后大声怒问道:“是谁杀的?在山灵城敢杀我虎威镖局的镖头,不想活了是不是?”
胡图道:“仇家是谁,眼下还拿不准。我看他们不会只砍倒两根旗杆,杀了两名镖师,就此了事……”
胡图哼了一声,道:“我平生在江湖上闯荡,可向来没见过火么妖妖怪怪。我们瞧瞧去。”说着拔步出厅,走向马厩。
胡图也不在坐以待毙,思考一番后,直接与在厅外的浩繁的镖头里选出一半出来。
这些镖头早就等在厅外,听候调派,一听胡图这么说,当即走进厅来。胡图道:“我们去办一件事,我选中的跟我走,剩下的看家护院。
胡图更不打话,快步来到大厅,只见厅上本来摆着的桌子椅子都已挪开,横七竖八的停放着十七具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