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钊和吴襄都未看清那两个绣衣使是如何行动的,便见柳青痛的面无人色,二人都觉心底有些发毛,一听柳青要开口了,方才精力一振。
柳青豁然抬眸,仿佛不能置信,孙钊和吴襄都看向霍危楼,不知他做的甚么筹算。
“是不是要逃,稍后便知。”
说至此处,霍危楼道:“带本侯见见那柳青二人。”
“天然不能听他一家之言。”霍危楼握住她微微发凉的手,“待将凶手找出来,便可知当年之事全貌。”
待落座,他便看到了桌案上放着的纹银数十两,霍危楼缓声问:“不是让你回百鸟园吗?怎要出城去?”
霍危楼道:“都招了。”
吴襄忍不住了,“以是你们不恨那奖惩你们的班主,反而仇恨你们的师父,以是跑归去杀人了?”
“不……我们不信佛,我们甚么也不信,阿谁时候,谁给我们吃的,我们便信谁,当时我们已经从前面那班主手中逃了,逃去了城外船埠上,本是想找活计,可别人见我们太小了,底子不消我们,厥后我们认得了一小我,是那人赐给了我们吃的,他是再世菩萨,就是他给我们念了菩萨经……”
霍危楼点头,又道:“去百鸟园看看那死雀,路上说。”
她略一沉吟,轻声道:“侯爷,既然凶手如此狂悖高傲,我们是否可主动引他出来?”
孙钊听霍危楼问起这个,回身低声道:“下官可要派人去查查?”
霍危楼道:“只不过现在凶手还未抓到,你们归去,但是有性命之忧。”
柳青因着疼痛,眼底血丝一片,他转眸望着吴襄,一双眼猩红猩红的,“不要藐视任何一个孩子,当时候我们甚么都不怕,他们也如你们一样藐视我们,我们自小跟着梨园,学变戏法,学唱戏,学杂耍工夫,我们吃过太多苦,也见过太多傍门左道的的东西……我们找到了毒老鼠的礜石药来,先药倒了他们,然后才动的手——”
霍危楼在她掌心捏了捏以做安抚,薄若幽开初的惊震散去,倒也接管了这般局面,她见过的案子很多,且昨夜还对吴襄说过不能先入为主,眼下自将心机转到了百鸟园藏着的凶手上去。
柳青咬了咬牙,面露决然之色,“小人们必然谨慎为上,也信赖衙门很快便能找出凶手——”
大略回想起了十四年前那一幕,柳青睐底闪出了惊骇与称心交集的微光,“我们找到的礜石药太少了,毒不死人,恰好啊,我们便照着那经文上的体例,一个一个的惩办他们。”
薄若幽心底生出了几分寒意来,她晓得,哪怕凶手没有呈现在她视野当中,他也必然晓得府衙的人会发明这雀尸,他这般行动,几近是在挑衅。
孙钊又道:“柳青和陈墨被关在牢里多日,本来他二人是怀疑之人,可前次叶翡死,几近洗清了他们的怀疑,厥后将他们带返来也是为了庇护他们,可他们却不肯意,闹着要出去。”
柳青面上的惊骇俄然减轻,仿佛这才认识到本身犯的错会给他带来甚么成果,“我们不是用心的,连菩萨经里都说人遭了业障便要下天国,我们……我们只是太小了,我们底子不懂,厥后杀了人我们便知惊骇了,我们很悔怨……”
霍危楼不觉此五人只是受人教唆,且只凭柳青一言,也没法鉴定是否定真有这位“活着菩萨”,相反,他们杀人是板上钉钉之事,手腕更残暴到令人发指,其凶恶程度,当真比很多成年人还要可怖,又如何担得起无辜二字。
且还是血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