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初七这日,霍危楼一早便在程宅相候,后与父女二人一并往相国寺去,此番法事要做整整七日,薄若幽要在寺中行七日斋礼。
她走去雪地里,脚下踩出咯吱咯吱的响,转头看去,雪地上一串小巧足迹,她笑意一绽,忙往前院上房去,可她还未走到院门口,却见吴襄跟在周良身后,正从府门方向而来。
霍危楼则在相国寺陪了她三日,待到了第三日下午,路柯来寻,说陛下有诏,他方才回京入宫面圣,余下三日,薄若幽则在寺内放心斋戒祈福,已慰父亲母亲在天之灵。
薄若幽和程蕴之乘马车,霍危楼则御马而行,待出了城,便见城外一片夏季萧瑟,幸而天上日头高悬,倒也不如何冷,望着这天色,薄若想起霍轻鸿提过的祈雨雪道场,便与霍危楼说话,“已经一月多不见落雨了,本年第一场初雪也未至,世子说过的道场可还摆着?”
她叹了口气,“罢了,许是我多思了,这些日子捕头辛苦,可好生歇几日。”
薄若幽从不觉吴襄粗直不知变通,相反他善恶清楚,身有除暴安良的豪侠之气,公差之上从不畏劳苦,亦重交谊,这在平常自是极好,可放在公差上却需求拿捏好其间分寸。
第169章 九回肠01
薄逸轩感觉憋屈,“母亲何必那般作态?”
薄逸轩天然并非无志向之人,只是现在薄景谦开罪,他虽有科考之机,薄氏在朝浑家脉倒是尽失,特别大房与林家闹至分裂,他乃至惊骇会被针对。
薄若幽欲言又止,“世情上说的确如此,可……”
“刘公子?”
薄若幽面露游移,吴襄摆布看了看,低声道:“杀人的是赵榆,我们捉了他,也算秉公法律未曾秉公,如此就够了,即便当真有些内幕,再吃力人力物力去查,也大无需求,且他是为了师父师母报仇雪耻,也算有些大义。”
吴襄长舒一口气,“了了!总算了了,老吴我终究能歇上几日。”
吴襄看到她,也忙加快脚步朝她走了过来。
可想到此前对薄若幽那般淡然,现在又舔着脸上门,颇让他感觉庄严扫地,他好歹是读书人,老是看重脸面。
刘家的案子已过数月,薄若幽现在想起来也满心唏嘘,这时刘焱又问她怎会在此,口中还道:“我听世子说县主又帮着衙门破了两桩案子,此中一桩还是十多年前的旧案。”
吴襄道:“但愿如此吧,快到年底了,普通每到年底,都城内便不甚承平,怕只怕歇不到几日就有的忙。”
得知下月要在相国寺做法事, 魏氏立即道:“为三弟和三弟妹做法事, 我们都该去的,特别是逸轩,他是长辈, 让他与你一起尽份心, 不知是哪日?”
吴襄点头,“是,我厥后又鞠问过几次,他看着不似作假。”
到了冬月十三,早间最后一场法事做完,这七日便算美满,薄若幽与众位师父伸谢,又在佛堂诵了半个时候经文方才筹办告别分开,下庙门时,薄若幽竟被一人喊住。
魏氏如何不明白,自也不逼迫,待分开程宅,魏氏便是一阵长叹短叹,“早知如此,早几月我们就该多来走动,谁能想到她竟有这个福分呢?”
魏氏瞧出贰心机,长叹了口气道:“我们都是被大房害了,你也是被薄宜娴勾引了,今后你可再不要帮她,闹到现在这步地步,是她们咎由自取,且让她们自作自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