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霍危楼带着人呈现时,他不觉惊骇,反而像得了挽救。
霍危楼略一沉吟,挑选亲身往祠堂去一趟,伯府的祠堂不大,在府内西北角最为僻静之地,四周松柏参天,现在积雪未化,梢头琼枝素裹,待至祠堂正厅,便见其内乃摆放排位祭奠之地,帷帐四垂,符文经幡高挂,瞧着好似进了某处寂静厉穆的道观普通。
“侯爷可见过陛下了?”
建和帝略一踌躇,并未将验状给太后看,他想问的细节都在验状上,又看了一遍,方才看向薄若幽,“安阳死因是脑后颅骨被外力击裂而至,你能够包管本身所验成果不出错?”
话音刚落,一个绣衣使从外快步而来,“侯爷,在老伯爷的院子里找到了些东西,您去看看。”
住院内安插的非常清雅简朴,的确似苦修之地,亦颇多道门之物,而在冯钦的书房内,除了道家经文,亦有很多佛教与萨满教之经义,霍危楼走上前,随便翻看了两本,疑道:“他如此信奉神佛之道,是从何时开端的?”
霍危楼点头,“将冯钦押入天牢待审,将伯府里里外外搜索一遍,统统伯府下人一并收押送去京兆伊衙门鞠问。”
“这院子比平常院阁要大。”
伯府未有主母,主子也不算多,世人规端方矩被带走,唯有冯烨口口声声喊冤,绣衣使抬手便将他双臂反剪,在声声屈辱的痛呼当中,冯烨被带走了。
这院落坐落在府内西侧,共有三进,放在伯府内,比安阳郡主和冯钦独居的院子还要大,而院墙方刚正正,坐北朝南,东西两侧各有配房,却又不似平常民居那般因用处罚歧各有错落,而是绝对的对称,霍危楼站定,将所见支出眼底,很快,他找出了这不对劲在那边。
乃至不吝为此暗害妻儿。
太后仿佛不肯接管这般究竟,可建和帝看了验状,反而更加坚信霍危楼所禀,她便是不信霍危楼,莫非还能思疑建和帝的判定,很快,她落在身侧的手紧攥了起来,“冯钦……冯钦到底是为何?他是最宠嬖安阳的,他怎会害死安阳?另有钰儿,当年谁不说钰儿资质过人,将来必然封侯拜相,当时他多自对劲满!”
她忍着不耐复苏过来,便听内里良婶道:“蜜斯,蜜斯快醒醒,宫里来人了――”
路柯应是,一行人出了祠堂沿着廊道往西南去,很快,老伯爷住过的院子便到了,刚走到院子门口,霍危楼便觉这院子有些古怪。
程蕴之出身都城程氏,算得上对忠义伯府有些体味,可此时,他却想不出个由头来,“据我所知,冯钦的确不恋宦途,为了娶安阳,甘心做个繁华闲人,若说他因安阳之断念生魔障我信,可若说他会为了别的甚么,我却想不出。”
绣衣使分离至伯府各处,但是一番搜索下来,却未找到可疑之物,安阳郡主的寓所固然仍然保存,可内里家具被替代大半,尘灰满布,不存任何线索,冯烨的院子就更是平常,这时,路柯上前道:“另有最后的祠堂与老伯爷住的院子未搜。”
第210章 十样花24
待冯钦看完,他的视野仍然落在纸上,他低着头,脸孔与暗影融为一体,牢室内无人看得清他的神采,过了很久,久到角落的灯烛都暗了一分,他才缓缓抬了眸,那双常日里明朗暖和的眸子现在被寒霜覆盖,眉眼间透着阴沉森的挖苦。
冯钦眼瞳微震,正要辩白,霍危楼抽出那份验状让侍从递给他看。
现在罪证齐备,不愁没法指证冯钦, 可冯钦多么心性, 不知还要如何抵赖,而倘若陛下与太后作保, 便是霍危楼与直使司主审此案也困难重重, 霍危楼眼下入宫, 便是要先向陛下陈情, 免恰当堂对证之时冯钦又各式辩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