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若幽踌躇一瞬,有些没底气的道:“并无实证。”
世人都走了,只剩下月娘和春琴还站在门口,柳慧娘看着她们,“你们也归去歇着吧,能有甚么事?”
柳慧娘发髻都已散下,现在披了一件大氅,墨发披在肩头站在门口,见状道:“都别慌,不会出甚么大事的,如有传召,大师好生答话便是了,若无传召,便回房中歇着,明日一早还要下船呢……”
“查。”
他内里的大氅宽松非常,现在腰带一系,立即将他劲瘦的腰身圈了出来,而因他身量矗立,削薄的绸缎贴在他腰际,莫名勾画出一幅肌理清楚的硬挺身骨,薄若幽本是兴趣勃勃的看着他换衣结束好出门,可看到此处,她不知如何感觉心头一跳,而后脸颊竟也诡异的微热起来,她忙撇过目光不敢再看。
踌躇半晌,薄若幽感觉除了去找霍危楼,仿佛没有别的体例,她拿起戏本,整了整衣裙出了门。
李玉昶给柳慧娘写的戏本,该是哪般故事?
钱管家的面色刹时一变,“是……是老爷所作……是老爷为柳大师所作……”
霍危楼抬手把玩着指节上的黑玉扳指,路柯却冷声喝道:“侯爷问你你也敢扯谎话?你可知在侯爷跟前作假会有何了局?”
一股寒意从脚底漫了上来,薄若幽看着这被烧到普通的戏本册子,再看着最后这一幕,总感觉李玉昶的坠江或许没有这般简朴。
“侯爷贤明!”她欢畅的阿谀起来。
第52章三株媚07
“柳姐姐,好端端的,侯爷怎俄然传走了钱管家?不会出事了吧?还是说,是因为老爷的事?我们明日,不会下不了船吧?”
只看一半,也知陈郎被羽士抓住,羽士欲令其魂飞魄散,柳蜜斯为救陈郎,毕竟承诺族人出嫁,因而,便有了柳氏蜜斯半夜送陈郎魂归鬼域的一幕,这一幕唱词极其凄楚痛心,而让薄若幽神采凝重的倒是关于陈郎离场的描述。
薄若幽豁然抬眸望着霍危楼,霍危楼凤眸幽深的望着她,持续说了下去,“可如果有人与他在一处,引他入戏,却大不一样,并且,如有人眼睁睁看着他落入江中却并未呼救,而后还要讳饰此事,那她便可称作凶手无疑了。”
看了看手中只剩下一半的话本,薄若幽有些无措,找玉春班的人将其还归去仿佛也不知找谁,何况既然有人挑选将其烧掉,多数也有原因,而她若将其随便扔在那边,仿佛也不好,她不由得苦笑一声,先回身下楼去为程蕴之取水。
看到“还魂”二字,薄若幽立即想到了钱管家提过的《还魂记》,《还魂记》是李玉昶写给柳慧娘的话本,且被寄予厚望,现在李玉昶虽是死了,《还魂记》亦还未写完,可即便如此,话本怎会被烧掉?
薄若幽叹了声,“许是民女太想当然了,民女为仵作这几年,似已养成了风俗,凡是有人无端而亡,总会穷究几分,现在亦有能够臆想出一个本不存在的凶手。”
见世人殷殷望着本身,柳慧娘却非常安闲,“能有何事?老爷的死是不测,我们只消管好本身便是了,钱管家现在代管着我们全部梨园,只怕是别的事。”
薄若幽转眸看向远处廊道,时候已不算早,舱房皆关着门,仿佛一向无人出来普通。而明日一早船到了长风渡口玉春班的人便要下船,仿佛她也不必诘问这戏本子为何被烧了。
送完水出来后,薄若幽回屋将戏本扔进了屋内的纸篓中,想着明日令船工收走便可,可也不知怎地,她看下落在纸篓内的戏本,竟俄然生了两分猎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