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危楼抬手将那半本戏本子扔到了钱管家跟前，“看看这上面可有李玉昶的笔迹。”
霍危楼默了半晌，“你说《还魂记》是陈笔墨所作，那他是专门为了柳慧娘所写？”
这时，霍危楼看着柳慧娘，“若令你去都城，你可愿去？”
柳慧娘越说越是悲伤，眼角泪花盈盈，霍危楼眉眼间也生出几分担忧来，“你们身契皆在李府？”
霍危楼眉头微扬，“厥后回了房中，你又做了甚么？”
霍危楼凤眸一冷，顿时看的柳慧娘也有些严峻，她眸子儿微转，“当时民女将老爷送回了舱房，又扶着他躺下以后便分开了，民女走的时候，老爷还是好好地。”
柳慧娘决然出声，可在看到霍危楼眼底暖色的那一顷刻，她却俄然明白了甚么似的蓦地住了口，她眼眶通红，眼角泪光明灭，人亦微微颤抖着，可她却紧紧咬着牙，将面上仇恨尽数压了下去。很快，她语气平复下来，只要些唏嘘的道：“民女对陈先生是再赏识不过的了，可惜他福薄，去的太早，或许，他的才学，连彼苍都在妒忌吧。”
霍危楼眉头微皱，“你说这戏本本该放在李玉昶那边？”
霍危楼眸色微沉，“戏本为安在柳慧娘处？”
“拜见侯爷。”柳慧娘聘婷见礼。
钱管家本顾忌死者为大，不敢说李玉昶的好话，可霍危楼此番鞠问并非打趣，自再不敢坦白了，因而老诚恳实的道：“并非如此，陈秀才身后，这戏本不在陈秀才那边，是在柳大师手中的，老爷用了些好话才哄的柳大师将戏本交出来，而后老爷重新修编了一番，这才成了现在的《还魂记》，天然署名也成了老爷。”
柳慧娘非常安闲的道：“说的是《情钟》《回魂》《绝别》三折。”
柳慧娘闻言叹了口气，眼眶又红了，“老爷已死，这戏永久不成能有末端，民女是唱不下去了，常常唱起，都要想到老爷，实在是令人神伤，此番回洛州，还不知李家人如何措置我们，若梨园子不办了，我们各个都不知要沦落去那边。”
霍危楼自始至终未提被烧的话本，柳慧娘只当他所知统统皆从钱管家口入耳来，因而道：“民女不知，那戏本起先的确在民女手中，可厥后老爷讨要，民女虽觉那是陈先生遗物不该交给老爷，可拗不过老爷，还是交了出去。”
霍危楼眉峰未动的问道：“你那夜将李玉昶送归去以后，可曾拿走过他的东西？”
霍危楼打量着她神采，“如何，你不肯？”
霍危楼略一沉吟，“叫柳慧娘来。”
柳慧娘的确未曾多言一字，可她心神被霍危楼牵动，言辞之间早露了马脚，这对霍危楼而言已是充足，他接着问，“你既如此赏识陈笔墨，李玉昶占了他的戏本，你必然非常仇恨吧？”
柳慧娘微讶，“拿走东西？民女不知侯爷是何意……”
钱管家有些畏缩的点了点头，“老爷爱戏成痴，他不爱纳妾，也并非只是爱好美色，若谁唱的好了，才格外令他喜好……”
霍危楼眼底一片暗淡不明，彻夜有人去西侧楼台烧了话本，所烧的还是本该放在李玉昶处的话本，除了柳慧娘实在难有第二人做想，而柳慧娘的平静模样，也令人非常不测。
柳慧娘唇角紧抿，霍危楼持续道：“你有此心，陈笔墨泉下有知，想来能得几分安抚。”
柳慧娘持续道：“民女便唱演那《还魂记》，唱了好久，直到唱的嗓子哑了，民女方才歇下，当时只怕都到了后半夜了，当时民女四周的人也很多少听到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