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媚娘暗淡的眸子一下便亮了起来。
霍危楼盯了她半晌，柳慧娘不敢与之对视，却也未曾露怯，很快，霍危楼令她退下。
宋媚娘苦笑一声，“慧娘是我教出来的，我们的唱腔咬字皆是一模一样，只是现在我年长几岁，少了些清澈之色，可我熟知技法，想学她唱上半晌几近不吃力量，我替她做了讳饰，月娘替我做讳饰，我们本是万无一失……”
“戏目还未登台，却让他过足了瘾，他当然欢畅，可我们不敢让他死在自家戏园内，园内皆是他的亲信，本地官衙亦与他府上熟谙，我们到底惊骇，因而年前晓得要北上走水路之时，我们便想在船上杀了他。”
霍危楼眸色寒峻，“本朝讲究原情科罪，虽无铁证，可现在李玉昶死的古怪，而你二人诡异行动颇多，又最有害人的能够，府衙自有缉拿鞠问之权，你们皆是弱女子，莫非想进缧绁走一遭尝尝受刑的滋味？”
宋媚娘眼底大亮，她本该惊骇去见武昭侯，可此时终究得见主事之人，倒是令她生出但愿，一出门，她便忍不住抓住了路柯，“大人，敢问大人，月娘在那边？”
二人相见，说了足足半个时候之久，待宋媚娘出来之时，柳慧娘已一改早前态度情愿招认，霍危楼并未鞠问，只令她写下证供，直到了子时前后，二人之证词才送到了霍危楼书案之上。
“民女不会看错，那是男人起了欲念的眼神，民女当时便晓得，那牲口是迟早都要占了月娘的。”宋媚娘似想起了当时之景，仇恨与绝望交集，哭声愈发悲切。
柳慧娘笑意微滞，这才明白为何昨夜他们晓得了陈笔墨，又晓得她会写故事，她笑了下，“话本？民女烧话本做甚么呢？”
“宋媚娘，侯爷有召。”
可俄然，她哭声一滞，牙关紧咬，眼底生出了一分狠色，“可月娘不是没有娘亲的，她的娘亲日日伴她陪着她，只是她不知罢了，她娘亲对她的心疼，便如同这人间任何做母亲的普通，可觉得她豁出命去――而只要李玉昶死了，我和她，才气真正永久的放心。”
霍危楼望着宋媚娘竟半晌未曾言语，他目光暗沉，仿佛透过宋媚娘想到了别的之人，福公公见状忍不住唤道：“侯爷――”
说完此言，宋媚娘仿佛想到李玉昶已死，她眼底暴露一分称心，抬手将脸上泪水都抹了去，“慧娘是我教过的最好的门徒，她亦没有不尊师重道，是我，是我不想唱了才说本身嗓子倒了，厥后我发明，倘若我与她反目，李玉昶反倒更捧她，因而我们干脆做出分歧的模样。”
霍危楼略看了两眼便将证词放下，“不必细究了，谁罪恶多谁罪恶少，本就难以结论，她二人想来已有共鸣，明日将她们移交给楚州官府，且按此证供判案吧。”
路柯回声，见时候已晚便带着证供退下，霍危楼抬手揉了揉眉心，正要起家，却听房门别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正走过他门前，倒是不做逗留的往隔壁而去了，霍危楼当下凝神出声，“薄若幽――”
路柯道：“宋媚娘二人证供皆写宋媚娘为正犯，其他二报酬从犯，月娘罪恶微乎其微。”
霍危楼本在深思着甚么，听到此言，不由抬眸看她，而站在堂中的柳慧娘面上笃定神采一滞，有些骇怪的看着薄若幽，但是很快，她眉头扬起，气定神闲的笑了笑道：“女人没有证据可不要胡说，当夜民女始终在屋内并未出去过，不是民女唱还能是谁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