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又惊又怒,“你——”
薄若幽的手非常秀美,指节纤柔颀长,只指腹上带着薄茧,因验尸吃过苦头之故,并不显得那般细嫩,只是仍然是柔嫩的,手背上肌肤白滑透薄,其下血脉纤毫毕现,看着便给人脆弱之感,可就是这双手,长年握剖尸刀,再艰险的案子也不会令她畏退。
他唤了一声,薄若幽却无睁眸之势,只是小脸皱在一起,额上又生薄汗,她难耐的动了动唇,人亦跟着轻颤,霍危楼听不清她说了甚么,又往下靠的近了些,这才听到了。
程蕴之亦听的一愣,想着即使不立即将薄若幽接回家中,等她醒了有些好转,也是要接走的,可霍危楼此言倒是将他此念堵了住,“侯爷……不必这般愧责,小女的身份,得侯爷看重本就不平常,此番若留在侯府养伤,只怕——”
霍危楼站在窗边沉吟半晌,凤眸内暗淡难懂的,忽而他回身叮咛福公公,“明日入宫走一趟,去内库取些去腐生肌的药膏来,你最是体味这些,亲身去一趟吧。”
他应了一声,回身出了厅门。
福公公一起小跑着出去,“顿时就到正院了,幽幽她——”
“药膏现在用上,消肿利淤的。”
肌肤胜雪,更加衬得这颗朱砂痣红艳灼目,霍危楼盯了看了几瞬,到底还是强自移开了目光,而她人已被暖热,只是就这般在浴桶内也不是体例。
福公公暗自翻了个白眼,望着躺在榻上的薄若幽,有些庞大难懂之感,霍危楼此般行事,实属定了心机了,可万一幽幽没这般心机呢?
霍危楼心口一窒,差一点,只差一点。
薄若幽却更加惊骇,将整张脸都埋在了臂弯之间,后背用力的抵着墙,仿佛要为本身抵出一条活路来,霍危楼看的心头大震,见她抖得不成模样,到底没忍住一把将她抱入了怀中来。
薄若幽却在挣扎,她似惊骇到了极致,只疯魔普通捶打着霍危楼,霍危楼紧紧抱住她,一声一声唤她的名字,唤了好久,却见她毫无前兆的瘫软在他怀中。
霍危楼此时问:“天亮以后才会醒?”
“脉象沉浮细虚,脉率时缓时止,是苦痛寒冻,又吃惊过分之状,只看脉象,只怕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汤药定要喂的,外敷的伤药亦要用,天亮以后若无好转便好事了。”明归澜叹了口气,“薄女人不是跟着侯爷办案的,怎会遇袭?”
霍危楼表示薄若幽的衣物,“还不去清算了?”
他只怕她再度梦魇,赶紧收紧手臂,可这时,他闻声薄若幽哑着嗓子有气有力的道:“我……这是在做梦吗……”
福公公用力的攥了攥拳头,仿佛攥的是霍危楼那张没事人普通的脸,又狠狠跺了顿脚,这才满脸悲忿的去清算薄若幽和他的衣裳,刚清算划一,外头有人来报,明归澜到了阁房以外了。
霍危楼这才道:“罢了,去要吧。”
韩笙带着薄若幽去的处所,恰是他杀死魏灵之地,那染坊在长兴坊以东,间隔程宅本就不远,彻夜夜雨滂湃,城东靠近玉溪河之地又多有偏陋巷弄,竟被他一起躲藏过来,若非绣衣使擅追踪之技,只怕还不能那般快找到薄若幽。
霍危楼拂了拂本身身上湿透了的袍衫,一言不发的又去拿了衣裳转去屏风以后为本身换衣,福公公只觉一股子热血直冲脑门,可看着霍危楼那波澜不惊的模样,憋的本身面前阵阵发黑,却不知该骂甚么,半晌霍危楼出来,脸上还是那副无事产生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