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宁嘲笑道:“你是在咒我不存于人间吗?”
此时此景,薇宁托腮看着枝上新雪竟有些痴了,忽听得身边清澈的笛声响起,焓亦飞不知从那里变出来一支笛子,悄悄吹起支不着名的曲子。笛声婉转,穿透纷飞雪影飘向远方,她想起了江南,江南未曾有过如许的雪,却有细雨,斜飞细雨亦如粉,亦如此景让民气神微醉。
可惜此事过分隐蔽,就连薇宁也是半猜半想得出的结论,那里有真凭实据。国师对这三位弟子说不上是悉心教诲,但是给他们安身之所,不至于孤苦无依,还给他们凡人所不能有的尊荣,可谓仁之义尽。
“再来讲凤梧,我听人说国师的关门弟子长相不亚于二位兄长,经历却最是盘曲,未懂人事已被卖了好几手,再大一些更是差点便被卖去当小倌,机遇偶合入了国师府才好过些。过了这么多年,要查必定很难,不过还是叫我们查到跟一个出宫养老的寺人有些干系,只可惜阿谁老寺性命不好,刚一出宫便出错落水而死,以是我只能猜想凤梧的出身有些不凡,至于不凡到哪种境地,我却不晓得了。”
她的苦衷很多,但方才那一刻却未曾去想,忍不住笑了笑:“我是有苦衷,但是干卿底事?”
“你的来源最不好查,天恒与凤梧支出国师座下均有迹可查,唯有你入府时昏倒不醒,身上多处伤口,腿骨也折了,谁知国师将你自那边捡来,养了一年不足才好起来,从你的脾气面貌也看不出来端倪。但是,我还是查到一点。”
薇宁听得出他的调侃,没好气隧道:“下次我必然记着!不过奉都遍及内卫,那一名竟会不晓得一点动静?还是说国师大人权势惊人,就连内卫也不敢冲犯?”
薇宁略一沉吟,在心中想了想如何开口,国师的三位弟子看似风景,却皆无官职在身。想那国师凭着女帝四周安插亲信人手,偏对这三名弟子未曾重用,大弟子天恒固然跟着国师到处行走,出入宫廷也很随便,但手上也尽管着秋霖馆,焓亦飞与凤梧就更不消说了,一个是浪荡不羁的公子哥,一个是深居府中的闲人,这一点就很奇特。
“既然你晓得,那就当回报一二,不枉我如此对你,或者说你忘了我们之前的商定?”
“成果如何?”
熹庆建朝以来,昭明女帝最不能容忍的便是有人冲犯本身的权威,那些胆敢犯事者不是被杀便是被放逐苦寒之地,而犯官放逐还要被施以墨刑或是烙印,多受些欺侮。只是焓亦飞过分年青,不成能是甚么犯官,并且印记在肩上,大抵是受了诛连。薇宁边说边留意他的神采,竟不露涓滴骇怪,看来这些事他早已晓得。
雪花缓缓从二人的面庞前飘落,薇宁弯起眼,轻声道:“你的左肩上有个烙印,固然被人削平了,可本来烙着的是甚么字很轻易就能猜出来。”
薇宁笑吟吟地举起酒杯挡在两人之间,刚好阻了那张俊脸再往前凑:“焓公子用在我身上的心机我如何不知?本日借花献佛敬你一杯,请!”
“很可惜,甚么也查不到,他仿佛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平空呈现,还深得昭明女帝的宠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