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迁想着这些,思路有些远了,待回过神来,只见面前的人不知何时已转了身。
“是。”
“朱夫人倒是安然。”
谢迁听罢,眼中笑意更深了。
女人是她陪着长大的,过的最苦的便是嫁进朱府以后的日子了。
莲姑见得她身上淋得半湿,赶紧上前替人换衣。
可那朱希周是将一腔密意全都给了对方,连分一丝都不肯分与她家女人,且不知因何,她偶然在一旁瞧着,乃至感觉朱希周底子就是在决计做给她家女人看,竟像是在用心拿软刀子去捅女人的心,频频激得女人落空明智。
徐婉兮现下想到这些,还是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嗯,还是那般貌美夺目……底子不是阿谁平淡虚假的货品能够相提并论的。
“你无病在身,要这安然符何用,拿来。”朱希周已朝她伸出了手去。
他敢来,她就敢泼。
朱希周本日还要倒过来讲她这个正室夫人冥顽不灵,不知改进――是要她改成佘鹭那模样?那呕死人不偿命给她提鞋不配的蠢货也配叫她去学吗?
她家女人啊,向来是不亏损的……
说话间,她缓缓展开了眼睛,看向镜中的本身。
哪怕国公爷现在病得短长,万氏又是个靠不住的,可世子好歹还是她家女人的亲兄长――暗的他们没法儿说,可起码明面上,定国公府的嫡女人怎能这般由人欺负!
莫非他竟以为他身上有甚么了不得的吸引力不成,能勾的她连自负都不要,这般地步仍要去奉迎他?
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脸,徐婉兮不由暗忖一声:莫非这就是传闻中的“上天老是公允的”?
虽称不上有太多交集,但从他第一次见到她,也已有整整八年了。
“方才多感谢大人替我得救。”徐婉兮面色安静地向谢迁伸谢。
凡是她的性子软一些,他也不肯意每日同一个女人针锋相对!
善妒吗?
徐婉兮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外,又看了看桌上倒好已久的茶水。
“春季寒凉,夫人连伞都不肯撑,如果着了寒气可如何是好……不管如何,身子才是最紧急的――这话您不是还经常拿来叮咛皇后娘娘吗?”
她自幼喜好插花,身为世家女少不得又写得一手好字,同蓁蓁学了取雪制香打发时候,在他那边竟十足成了装模作样――
随便绣点破花破草,又极老套地刺破了手指,还好死不活地叫他那双盲眼给瞧见了,因而他又是心疼又是器重。
“夫人的手如何了?”
令他愤恚是不止是徐婉兮的冷硬,更是她最后的那番话。
至于夫报酬何会如许气冲冲地返来,却甚么都不说,底子是不必去问的。
愤恨盖过了明智,他神采阴沉地一掌控住她的手腕,沉声道:“你身为主母,至今膝下无出……若不是想给你定国公府留一份颜面,我早将你休了,你却这般不识好歹,毫无改过之心!徐婉兮,我容忍你至今,不是让你拿来得寸进尺的!”
若只是平常妾室姨娘,本也不值一提。
可昨日才挨了她两巴掌,转头救治出了有孕……
那些外人等闲看不见的,才是最伤人的啊。
那些话一字一句仿佛都在往贰心底最忌讳的角落处刺去。
说罢,自负迫使他没法久留,看也未再看徐婉兮一眼,便带着佘姨娘拜别了。
“你天然也不该给我,而是该给佘佘。”朱希周语气不由更冷了一两分:“佘佘现在已有了身孕,你昨日不管不顾对她脱手,导致她胎气不稳,替她求一枚安然符,莫非不是你该做的事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