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听得眼神一凝,再看向芳兰之时,心底已然出现了寒意。
浅显的姨娘使手腕争宠本见怪不怪,可恰好苗姨娘不是端庄被抬进门的姨娘,身上带着儿子不但彩的过往。且这争宠的手腕过于凶险,已是搅得家宅不宁了!
不晓得究竟产生了甚么事情的小厮满心茫然,严峻却毫不踌躇地点头:“小的绝无半句谎话!当真是芳兰姐姐去送的荷包!”
而面前这大丫环的打扮让张眉寿感觉刺眼极了——穿着光鲜,虽未施脂粉,却在鬓边别了一朵清雅的粉白海棠。
“妾身知错。”
“芳兰,我自认待你不薄……你究竟是受了何人拉拢!”宋氏眼神似刀。
海棠居里有两个大丫环,一个是芳菊,另一个便是芳兰。
张眉寿听得眼神越来越冷。
还真承认了!
若真如此,闹出这么大一出戏,轰动这么些人,也未免过分率性混闹了!
张眉寿满眼迷惑地看着苗姨娘,抢在张老太太开口之前,问道:“姨娘如何不说完?端五当夜,你与大伯娘在花圃子里密见,可就是为了合计此事吗?”
真正的幕后黑手,只怕还没有显形。
“快说,究竟是如何回事!”张峦目光咄咄地逼问着。
张老太太眼神变了又变。
芳菊皱眉看着她被唤进了堂内。
“三女人想让妾身说甚么?”苗姨娘的声音悄悄的,却掺着一丝庞大的意味。
一向跪在内里的芳兰早已听得盗汗淋漓。
小厮转这头一边似在找甚么人,一边答道:“就是二太太身边儿的芳兰姐姐啊!”
世人闻言神情皆是迷惑震惊。
在世人的谛视之下,苗姨娘缓缓开了口。
她比来有了心机理事,便与到了婚嫁之龄的芳兰提了一回成心帮她在张家家奴中择出一名良配来……
苗姨娘将前额叩到了地上。
“昨晚究竟是谁让你给二老爷送的荷包?”张眉寿赶在其别人开口前问道,给被问话之人一种她去送荷包究竟已定、无需抵赖的错觉。
这话直白到了极致,语气确是纯粹如一个孩子该有的不解。
芳兰一味低着头堕泪:“随你如何说,归正我是太太的人,太太要我做甚么我便做甚么……太太若说未曾让我送过,那必是我记错了便是。”
宋氏闻言吸了口寒气。
可她有甚么来由这么做?
“你别焦急,好好想想究竟是谁让你送的荷包,万一夜间暗淡,你误将其别人认作我母亲了呢?”张眉寿的话听起来就像是小儿老练之言,却莫名叫芳兰打了个寒噤。
“是,那荷包是妾身亲手所绣。”
宋氏气得气血上涌。
芳兰身形一抖,咬着唇说道:“当真是二太太让奴婢送去的呀。”
民气常常老是不肯满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