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希周倒很守礼,并不看她,但因发觉到她的目光,却微微有些脸红,而后抬起双手朝她揖了一礼。
回到家以后,元棠趴在床上大哭了一场,才让丫环端水出去洗脸。
“这位是?”定国公的眼神落在了一旁张眉寿的身上。
“元三,我问你,你究竟为何引蛇咬我?”徐婉兮拧着眉头问,小脸上倒真有几分气势。
元棠被放出来的时候,不知是闷热还是惊吓过分,整小我仿佛刚从水缸里捞出来似得,浑身都湿淋淋的,碎发紧紧地贴在脸上,狼狈极了。
“那是谁教你那样做的?”张眉寿俄然问道。
“哦?是如许吗?”张眉寿状似偶然地诘问着。
“这位是朱老先生的孙儿,名唤希周,比你大两岁,但是姑苏府赫赫驰名的小神童。”偏生定国公还笑吟吟地夸奖着。
张眉寿危急感顿生。
上一世,婉兮被蛇吓病,此时正在昏倒着,想来并未见着上门拜访的朱家祖孙——此番错过,她与朱希周了解时,已经到了议亲的春秋。
瘫坐在地上的元棠仍在微微颤抖着,她双眼通红地点头:“我真的不是成心的,是那笨丫头拿错了药粉……”
“啊?”徐婉兮愣了一下,而后恍然道:“我晓得了,这就是书白痴,对吧?”
“就是阿谁被打死的笨丫环教我的,是她出的主张……”元棠还算聪明,晓得那丫环死了,归正没了对证。
“你过来,我有话要叮咛你——”她声音沙哑着,俄然对守在外间的丫环说道。
“且去吧。”定国公摆摆手。
张眉寿心底有了答案,便不再问了。
听她言辞霸道,元棠也只能应下,神采惨白地由丫环搀扶着拜别。
连认错都要掺上几分奉迎的意味,这还真是无孔不入,让人防不堪防啊。
元家人还在前院等着她,一起分开定国公府倒还好,待刚上了肩舆,她的母亲元大太太就指着她的额头一顿数落,骂她“惹事精”。
她清楚地看到元棠愣了一下。
婉兮常说:朱希周是别人眼中的长厚君子,却唯独是她眼中的无耻小人。
对于这个措置,元棠惊了一惊,昂首瞥见徐婉兮讨厌的神采,便知本身求也没用了,只能越哭越悲伤,越哭越悔怨。
徐婉兮便又多看了朱希周几眼。
“还想乱来我?你当我是傻子不成!”徐婉兮冷哼一声,半句废话没有,当即就道:“再将她关进那间耳房里去,先关一天一夜,夜里不准给她点灯!”
二人又在园子里转了一会儿,徐婉兮总算想起来了还被她关着的元棠,便回了院子“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