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不知该如何描述这类喜怒参半的表情。
上回芳兰之事也是那样,摆布不肯供出柳氏。
必是当年之事败露了……
她发觉到了宋氏尤其冰冷的目光。
张老太太平常只感觉大儿子蠢,可大儿子是何时变坏了的,她竟半点不知。
“你这与恩将仇报有何异!”宋氏仇恨地问,满口不甘。
路上,她曾旁敲侧击地摸索过张老太太派去的婆子,可那婆子嘴巴严得很,只字不提为何俄然将她从庄子上带返来。
她有过很多猜想,可直到此时亲目睹到柳氏的处境,心中才真正有了答案。
眼下看来,虽说人骨子里的东西是生来必定的,可想来也少不了柳氏的暗中调拨!
当年柳氏只与她说,阿谁男人能够带她分开湘西,过上安宁的日子。
“事已至此,姨娘即便不说,却也瞒不住了。与其迟延担搁,倒不知早早说了,再作别的筹算。”张眉寿又道。
骂到恨极处,见房内无人,终究绷不住了,干脆将本身捂在被子里痛哭起来。
苗姨娘有着一刹时的慌乱和不知所措。
她所谓的“不知从何提及”,只怕是遁辞,真恰是想要摸索她们究竟晓得了多少。
她明显对眼下的处境很惊骇,可张眉寿并不以为一个宿世以性命给母亲试药的人,会这般惧死。
“妾身当年实则是先为大太太与一名公子所救,厥后展转流落到二爷身边,实为……大太太的设想。”她低下头说道。
可却让苗姨娘顿了一顿。
她所言,与芸儿的话几近没有任何出入。
张眉寿面上不觉得意地点了点头,心中疑虑却更加深重。
由此可见,二人都没有扯谎。
苗姨娘身形微僵。
“便从十三年前与大伯娘了解之时提及吧。”张眉寿在母亲开口前说道。
张彦被扶去了前厅医治,郎中道他是肝火攻心,受不得刺激。张敬听得此言,不顾张彦的刚强和逞强,对峙要将人带下去安息。
被绑着的芸儿她并认不出来,可眼瞧着柳氏竟也被婆子死死制住,嘴里竟还被塞了布团……苗姨娘不由震惊之极。
可恰好松鹤堂里另有张老太爷在上蹿下跳,正拿着桃木剑追逐一名老仆人,张敬无法扶额之余,只好又将兄长挪去了前院的客房。
大房是毫不能再归去了,免得将人生生刺激死,左想右想,还是先把人送去松鹤堂平静平静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