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了然对湖州知府吴怀敏的狐疑,以及这些狐疑的按照——
可灭口的体例……仿佛有很多种。
确然,细想之下,此种猜想恰是最有能够的。
他的前岳父大人现在正在湖州府衙,已将诸县县令在赈灾粮资上做手脚的罪行照实上报给了吴怀敏。如若此番吴怀敏装聋作哑,对此仍半点行动都没有,划一是默许此事,那本相也将不言而喻了。
信上的笔迹恰是出自张峦无疑。
又说老幼皆有,倒像是哪家的家眷。
“主子。”
祝又樘曲起食指,在小几上不急不缓地叩了两下。
张眉寿也忍不住看向了祝又樘。
数县县衙血流成河,统统与倒卖赈灾粮一案有关的知恋人,几近都死在了那场暴动当中——
约是……上一世他与刘大人所谈到的那些“蹊跷”之处吧?
“邱掌柜……”
直接杀人,是最笨的一种。
“……”张眉寿听得都不晓得说甚么好了。
“满身而退?”张敬皱着眉道:“他们倒卖赈灾粮资,不知多少灾黎是以枉死,做得此般明目张胆——如邱掌柜这般有所发觉之人,必已数不堪数,即便没有证据,可悠悠众口之下,钦差大人将到,必定要有所查实措置!”
本来是再三衡量以后的深切虎穴!
……
钦差就要来了,若此时三名县令同时出事,定会引发轩然大波。
祝又樘开了口。
张敬的眼神倏然一变。
若被细心之人看到,是要起狐疑的。
“本日的赈灾粮已经连续拨至各县了,只需派人紧盯着那些粮食究竟会被暗中运向那边,便会有答案了。”祝又樘说道。
“说,此事你们是不是受了知府大人教唆!”邱掌柜语气起伏冲动:“你若敢有欺瞒或是不实,我必亲手宰了你!”
“……”邱掌柜听懂了。
邱掌柜站在原处,紧紧攥着拳头。
“如何那么多话?将窗子翻开,有东西给你——”
祝又樘语气笃定。
好么,国子监监生这般历事,可真是刺激的泰初绝今!
宿世她远在都城,年幼无知,眼下身处此地,却感觉极其猜疑。
张眉寿垂下眼睛,极力粉饰着颠簸的情感。
而经祝又樘这般阐发,张眉寿此时心中也已经了然了。
“我……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师爷罢了,县令让我做甚么,我便照做,其他的我实在一概不知啊!”柳师爷摇着亮光的脑袋,哭丧着脸。
张敬眉头一跳。
他是不堪,可这也无毛病他跟风崇拜,更加不能毛病他得知知府大人本来这般表里不一时而感到痛心疾首啊……!
张敬看动手中的信:“二哥说,他一月前曾亲眼在府衙后门外看到过有一辆马车,马车里有五六人余,皆被捆了手脚蒙了眼睛,掩人耳目地被送进了府衙以内。”
祝又樘看向张敬几人,说道:“要想证明吴知府究竟是不是幕后主使,实在很简朴。”
邱掌柜心目中的偶像形象在摇摇欲坠,殊不知,他为知府大人高举的偶像大旗也举不动了好吗?
“就不能换手敲吗?窗户都快被你砸烂了!”
他承认他造的孽也很多,可他尚与湖州百姓没有辨别,皆将吴知府看作了打着灯笼没处找的清官啊!
但是这份几近不去思考便有了答案的灵敏,说是惊人也不为过。
张敬顺着他的话往下思考,忍不住下认识地问道:“朱公子此言何意?”
“这不成能!”邱掌柜第一个站起来质疑道:“知府大人是个好官,在他治下,湖州府才有了先前的繁华之象!他事必亲躬,年年农忙时,都会亲身巡查农田,还曾下田亲耕体恤佃农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