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铭和付庸脸上已无半点赤色。
张眉寿感觉不无能够。
“是一名姓张的恩公冒险将我们从吴怀敏手中救了出来。”年青的妇人泪流满脸地说着。
而此时,一辆青布马车俄然呈现在了世人的视野当中。
趁着刚画完押,押看他的官兵放松防备之时,他蓦地站起家,撞向了身侧官兵手中的长枪——
“爹爹!”
跪在地上的邱怀志挣扎着要站起家,却被官兵制得死死地。
枪头穿透了他的腹部,鲜血潺潺涌出。
看着那满脸胡子,浑身泥泞,半点高雅都不复存在的男人,一样披头披发、脸孔全非的张敬踌躇了一瞬,才欣喜地喊道:“二哥?!”
邱家人失声哭叫起来。
他看向了一样被忘记在一旁,且鼻青脸肿的邱掌柜,顿觉心中均衡了很多。
更何况他为保万无一失,又派了清羽前去策应。
“开初,吴怀敏找到下官之时,下官并未应允此事,也曾想过冒险上报给巡抚大人,但是吴怀敏掳了我的家眷,以此来各式威胁……”画押以后,邱怀志求道:“下官罪不容赦,千刀万剐尚不能赎罪,可下官的家人对此事半分不知情……”
哀鸿们被官差领着接踵散去,老郭带着一行人前来向张眉寿和祝又樘再三伸谢。
“说到底害人的还是吴怀敏……即便没有邱县令,换作其别人,也不见得能独善其身。”
“二哥也许跟着朱公子派去的侍从,直接去了我们先前落脚的堆栈。”张敬猜想着说道。
“我们冲到县衙里的时候,也没找到一两银子,一口存粮,县衙里的人也差未几被尽数散尽了……”
南文升当即命人前去府衙缉捕吴怀敏。
这就罢了,可还嫌他碍事普通,二话不说伸手就将他撇到了一侧去又算如何回事啊!
唏嘘声四起。
马车还没停稳,赶车的人就直接从辕座上跳了下来,目光朝着张眉寿等人的方向看了过来。
他对倒卖赈灾粮资之事,招认不讳。
邱掌柜惊的是,小公子如何俄然成了小女人,小女人又如何莫名成了小仙子?
虽说早已晓得了二哥还活着的动静,可眼下见到真人,心中的冲动仍然没法言喻。
邱怀志红着眼眶深深叩首。
虽故意瞻仰仙子仙童的仙姿,可于饿了多日的哀鸿而言,眼下赶去施粥处才是最要紧的事情,故而没待多久,人都接踵拜别了。
“……”
只能等下辈子再去酬谢这份恩典了。
“芸儿!”
“……”邱掌柜被他看得莫名其妙。
“怎还不见张主薄返来?”邱掌柜问道。
事已至此,有了邱怀志的供词,和从府衙中逃出来的邱家人作证,吴怀敏此番是在灾害逃了。
女孩子跪在邱怀志面前,哭着抱紧父亲的肩膀。
张敬打动之极,红着眼睛就要跟自家二哥来一个久别相逢的拥抱。
见女孩子横冲直撞地跑来,官兵们举起手中长枪相拦,却在南文升的表示之下又收了归去。
看着一干哀鸿们敬慕感激的眼神,张敬唯有在内心感喟一声。
一样是为禁止暴动而着力,他在柳黄县县衙里出世入死,战略百出,如何就没人想着给他建庙立长生牌位呢?
他记得这般清楚,是因为每倒卖出一批粮资,他的知己便会遭到无数遍的怒斥。
“不必担忧,想来定是路上担搁了。”祝又樘出声说道。
邱怀志面向南文升,语气颤抖诚心肠道:“下官认罪——”
瞧着被世人围着的小侄女和朱家公子,张敬越看越感觉是脸的题目。
二人神采垂垂变得灰败下来,遂也都认了罪。
会不会被吴怀敏的人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