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她重生这一遭,哪怕张彦一家落到如此地步,也未能斩断二人之间的缘分。
如此想来,上一世张眉妍暗中将她顶替,嫁去邓家,张邓两家分歧对外说订婚之人始终是张眉妍时,他明知本相却仍默不出声——当时,该是如眼下普通无二的模样吧?
至于操行风格,仿佛除了当年与嫌犯张眉妍的那段纠葛以外,也再未传出过甚么不好的名声。
“范九大哥?”
见程然几次扣问下,邓誉皆未改口,祝又樘低声对张眉寿说道:“不打紧,随他们去。”
邓誉的证词他没法尽信,对方说拿邓常恩出来作保,天然也不能只是嘴上说说罢了。
邓誉重声打断了阿喜的话。
清楚做了与朴重之道所违背之事,恰好还能做出一副不能再朴重的模样,且本身还坚信不疑——人间最大的虚假,当真也莫过于此了。
张峦这等提示之言,此时落在邓誉耳中,却仿佛带有威胁敲打之意。
得,作保就作保吧,人要作死,老天爷都拦不住,又何况只是身为太后表侄、京衙府尹的他。
邓誉只能转过甚,面向堂外,向小厮叮咛道:“当即回府请我父亲来一趟京衙,将真相与他申明。”
邓家公子的身份家世,无疑是够分量的。
既有力量折腾,那就固然折腾吧,且看还能折腾几遭。
到时,便是挨上数十大板,他也认了。
但到时统统结果,他自会一力承担。
“胡言乱语!”
邓誉的手掌始终紧攥着,对上张眉妍感冲动容的眼神,他却恍忽有些失神。
阿喜出声道:“当年邓家和张家未退亲时,邓公子常常去张家,便爱与张眉妍靠近,反而对已定下婚事的三女人不睬不睬,动辄冷言冷语相向——”
邓誉眼底闪过愤怒之色,张眉妍的脸颊则顿时烧红起来。
此言一出,四下有着长久的哗然。
张眉寿忍不住在心底连连点头,再看向跪在堂中的那一对人,只感觉这俩人一明一暗、当真是将虚假这一块抓得死死地,可谓其中佼佼者——说是天作之合,也不为过了。
可很快,那失神就化为了安静的果断。
起码,他还是邓家独一的嫡子。
眼下,他的直觉很明白——阿喜没有扯谎,张眉妍该当就是幕后主谋。且即便不是,也决脱不了干系。
当然,这类直觉并非空穴来风,毫无根据。
如此,最多是不能羁押张眉妍了罢了。
“邓公子与嫌犯之间来往过密,连累纠葛诸多。他的证词,可托程度未免令人质疑。”张峦的语气听不出涓滴怒意,仿佛只是在阐述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