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歹活了大半辈子了,才积累下了这些经历。可殿下尚是稚气未尽除之年,能有这般洞察力,实在令人惊奇。
“目前看来,确是如此。”
“曾扣问过,说是其父张彦身有旧疾,断不得药,是以于家中常备。”程然答道。
“我张峦何德何能,能娶芩娘为妻……”张峦声音沙哑动容。
张峦眼泪一止。
祝又樘将细物单合上,看向程然,问道:“程大人可知这细物单另有另一个用处?”
如许的细节,他自是不会疏漏。但此时听殿下这般问起,程大人不由还是感觉面前的少年心机周到。
殿下并不像是装模作样,不懂装懂。反而,显得非常慎重且得心应手。
说句实话,诸如此类案件,他见过的嫌犯家眷,有扯谎撒得极逼真的,也有话里话外皆是缝隙的,可却从未见过分明说了实话,却也能涓滴线索都让人找不到的……
“再等等,四周都在查线索,总能查出来的。”张峦道。
“能查得这般详确,程大人操心了。”
宋氏点头。
甚么?皇上底子不会去管这些事情?
可此乃办案中一条不成文的手腕,因费时吃力,所知所用之人都甚少……殿下是如何晓得的?
以往,他从不敢想,芩娘能做到这般境地。
所谓细物单,便是在搜索证物时,暗中将搜索之物详确地记实在册,以便过后能几次检察。
“不必过分忧心,池儿是个有分寸的孩子。且没有动静传出来,可不就是最好的动静?”张峦道:“不然明日我托人去探听探听?”
宋氏一阵无言。
“可知是拿来治甚么病的药?”
她抬手碰了碰,倒是湿凉一片。
“命仵作看过,确都是些平常药材,并无非常之处。”
一刻钟很快畴昔,程然发觉到了非常。
毕竟他被讹经历丰富。
程然也悄悄谛视着少年,将少年纤细的神情窜改皆看在眼中。
“程大人可命人留有细物单?”
“公子但是看出了不对之处?”
“也是……”宋氏无法道:“可别因小失大了。”
她本想着,瞧那孩子的身子那般衰弱,没准儿第一日就要扛不住,被人送出来了。
“那你又为何没去见?”宋氏即便不肯让丈夫同张彦再有牵涉,可此时还是不解地问。
他莫名感觉老婆这话并不像在开打趣是如何回事?
……
祝又樘点头。
程然点头,暴露受之有愧的神情来。
他模糊感觉看似一派安静的殿下,仿佛已经发觉到了甚么。
程然便当即让人取了过来。
且被讹些银钱还是小事,关头还是因着这桩案子的原因,现在内里恰是群情纷繁之际。若此时他与张彦之间再出了甚么事端,只怕要带来更大的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