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罢了纪琤所禀,一夜未眠的程然长长地舒了口气。
程然站起家来,拿起清算了一夜的奏折,洗漱后便入宫去了。
这下他也能够放心进宫面圣了。
“微臣拜见殿下。”
多年前,他参宁通之时,心中尚且忐忑不安。
现在城中氛围沸腾,却无益有弊,如此景况之下,百姓的安危还需格外留意。
暗处不被人瞧见的,另有那些被恍惚的“说辞”。
不愧是一桐书院,这回但是帮了他大忙了。
恰值现在城中民气惶惑,既然都是故弄玄虚,若能有安抚民气之效,试一试也无妨。
本日前去大永昌寺上香的香客,较之常日锐减了大半不止。
苏公子状告国师,并无确实证据,因国师尚未参加,只能他日再审;
今次即便是触怒皇上,换来廷杖重罚他也不悔怨——
不管部下和尚如何嘴硬,如何奋力扑救,可这把火已经烧起来了,怀疑总归是洗不洁净了。
“且将奏折交与吾,程大人请回吧。”祝又樘伸出了手。
程然继而又问了别的细节,心中也有了定论。
不管如何说,另有殿下在。
只是皇上的召见迟迟没有比及,却先一步等来了太子殿下。
呵呵,不就是红砂岩使河水变红吗,这么简朴的道理跟谁不会说似得!
张眉寿听得笑了笑。
护城河内被人倒入红砂,诡计勾引民气之事,还需进一步彻查;
只是这一次的来由与平常略有些分歧,不是自称歇下了,也并非是在忙于炼丹,而是——
“本是应急之举罢了。”张眉寿说着,思路却想到了别处。
而正如二叔本日所言,烧香拜佛之事,一旦香客没法从中获得安慰之感,那将再偶然义。
这些不过只是明面的行动。
特别是那“河水变红乃大祥之兆”的说法……可谓是白事情红事,妙啊!
程然忧心忡忡地看向内殿的方向,竟莫名有些记念以往陛下忙于炼丹的日子。
但也不打紧。
程然微微皱起了眉。
越是怪事频发,越盼着能够获得神灵庇佑,此乃人之常情。
国师之事闹得沸沸扬扬,皇上竟还接连两日召其入宫,这究竟是病得听不见外头的动静了,还是挑选性耳聋?
而这一桩桩,一件件,连同克日城中频发的怪案,不管从哪一方面来看,均都指向同一人——大国师继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