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院的墙垣非普通的土石墙壁,风吹不倒,雷劈不破,任你是鬼是魂是灵是妖皆不能穿行,故此,幽灵们穿墙而过的本领在此也只能偃旗息鼓。
“说的是,说的是,打牙祭的人呢?”
“都好几日了,如何还没影儿?”
踢到哪儿,哪儿就凹下去一块,脚如密雨般落下来,没多久,怯懦鬼便成石头粒大小了。
巨身鬼不耐烦与他俩胶葛,顺手招来一旁看热烈的鬼,“怯懦鬼,来,你看住他俩,再肇事,用力踹。”
“嗯――”,巨身鬼点点头,沉吟道,“那女鬼是不能吃的,怨气太重,那鬼婴巴掌大一点儿,够分几块?你俩再吵,就没你们的份了。”
“住嘴!你俩吵甚么吵!”说着,两手捏住二鬼的后脑勺猛地一撞,然后,该死鬼和瘸腿鬼都眼冒金星浑浑噩噩地缩起了胸膛。
“连体鬼,既然来了,躲在外头何为么?快出去啊。”
“进,为何不进?那帮老鬼能拿我们母子如何?还不全指着我们。”女鬼冷嗤道,抚摩着肚皮,“你放心呆着,莫出头。”
钻入眼眶,环绕着双肩,瑟瑟颤栗,过了一会儿,竟断断续续地抽泣了起来。
一串倒吸涎水声。
怯懦鬼天然认得他是谁,不不不,她是谁,连体鬼前几日往湖心投掷了一具婴孩,好巧不巧,婴孩的尸身就落在了他骨骸的身边。
听闻,连体鬼原筹算让她母子同居一具躯体内,如此,便不必害怕当今这座府邸的仆人。
鬼婴!
“莫觉得你不受禁制,便高我们一等。昔日任你呼来喝去,不过是看你新鬼初到,有些用处,临时容忍,迩来你三番四次耍弄我们,风趣?既然如此,莫怪我们部下无情了。彻夜你来了,就别想着出去了。”
怯懦鬼放下心来,暗道,这是个蠢鬼,轻易利用,我教他不准说出去,他定然服从。
“嘶――”,怯懦鬼倒吸了一口冷气。
“你在哭么?为甚么哭?”,俄然冒出一道扣问。
此鬼婴比那只鬼婴个头稍大些,身形足有半臂是非了。
“嗯嗯”
“真当我们拿你没体例?”说着,一团黑气涌向大门,先行封住了出口。
查问声迭起,东院内阴风凄厉,浊草黑叶无序地胡乱扭捏。
“走了吗?”,怯懦鬼呐呐道,一颗心又提了起来,如果他拜别后同旁的鬼说了,那就坏了。
“娘,此番又食言了,还要出来吗?”隔着肚皮,婴孩闷滞的声音传出。
“该死,我这张嘴。嘿嘿,巨身鬼,你别气了,我闭嘴。”,该死鬼忝笑着说。
吞噬了前来转生的灵魂,连体鬼母子正欲借体投胎,熟料,不知那里来的弹丸普通的灵体迅雷般突入婴孩体内,占有了驱壳,连体鬼几番摈除淹没,那灵体都无动于衷,她反而伤了本身。
残肢的,断臂的,没了脑袋的,只剩躯干的,都躺在这儿,寂寂无言,没谁会吵架他,没谁会朝他吐口水,这是他的温巢。
“嘻嘻――”,二鬼手拉手去前头看热烈了。
“该死,瘸腿鬼,我还没说你一条瘸腿污了我的眼呢,该死,你也敢说我?”
“咻――”,怯懦鬼飞到了半空。
最最令怯懦鬼讶异的是,他既非飘缭如气的鬼态,又不是泛着青光的骨态,他是有血有肉骨筋矫捷的活人!
“嘻嘻,有生人味儿,但是来了活的?”
“巨身鬼,别脱手,我俩不吵就是了。”瘸腿鬼歪歪扭扭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