刮地的北风声好似飒飒响,滚滚的征尘飞起像紫雪,马蹄嘚嘚哒哒响,衣甲叮叮铛铛响。同心用刀砍斑斓的战袍,举意用枪刺连环的铠甲。只杀得摇旗的小兵手直颤抖,擂鼓的儿郎鼓槌乱砸。
且说苏护把人马悄悄地调出城来,就等着劫营。到了初更时分,已经走了十里。探马陈述给苏护,苏护当即命令,把号炮点起来。一声清脆,就像天崩地塌一样,三千铁骑,一起大喊,冲杀进营。这如何抵挡得住啊,真是短长,您瞧瞧:
两位将领在阵前交兵,锣响鼓鸣让人吃惊。只因为这世上有了兵器,才让豪杰驰骋疆场。这一个不分高低,那一个两眼都快睁不开。你抓我,在凌湮阁上留名;我捉你,在丹凤楼前画像。斧来戟挡,绕身一点像凤点头;戟去斧迎,不离腮边超越头顶。
且说崇侯虎仗着本身有才气就肆意妄为,带兵远征,哪晓得明天损兵折将,内心特别惭愧。只得把败残的军兵收拢堆积,扎下行军的营帐,在中军里忧愁,闷闷不乐,对众将领说:“我本身行军兵戈,挞伐多年,向来没有失利过;明天折了梅武,丧失了全军,这可如何办?”中间有大将黄元济劝谏说:“君侯莫非不晓得‘胜负是兵戈常有的事’,想想西伯侯的雄师不久就到,攻破冀州就像翻手掌一样轻易。君侯临时别忧愁烦恼,该当保重身材。”侯虎在军中摆酒,众将领欢畅地喝酒。不说这个了。有诗为证,诗说:
交战的云气覆盖着大地,杀气锁住了天空。天昏地暗排兵布阵,月前星下安排战阵。四下里一起举起火把,八方到处乱掌灯球。那营里几员战将在厮杀;这营中千匹战马像龙一样。灯影中的战马,火光映照着兵士。灯影中的战马,千条烈焰照着英勇的貔貅;火光映照着兵士,万道红霞覆盖着凶悍的懈豸。开弓射箭,月前星下闪动着寒光;回身抡刀,灯里火中绽放出光辉光芒。敲鸣金鼓的小兵,困得两眼都睁不开;擂鼓的儿郎,垂垂双手都举不起来。刀来枪架,马蹄下人头乱滚;剑去戟迎,头盔上血水淋漓。锤鞭一起挥动,灯前的小兵全都丢了性命;斧锏伤人,眼下的儿郎都送了命。喊天叫地自相残杀,哭着喊着对着彼苍连连叫苦。只杀得满营炮声清脆直冲云霄,星月都没了亮光,星斗也含混了。
两匹马订交,打了二十个回合,梅武早就被苏全忠一戟刺于马下。苏护见儿子取胜,命令擂鼓。冀州阵上的大将赵丙、陈季贞纵马挥刀杀了过来。一声喊起,只杀得愁云滚滚,朝阳都失了光辉,尸身横满荒漠,鲜血溅成水沟。侯虎部下的金葵、黄元济、崇应彪边战边退,败走到十里以外。
单说崇侯虎父子,领着败兵盘曲地往前正走着,只见黄元济、孙子羽催促后军赶过来,骑着马前行。侯虎在顿时对众将领说:“我自从带兵以来,向来没大败过;明天被这逆贼暗中劫了我的营,黑夜里交兵,没做好筹办,乃至于丧失折损了军将。这仇恨如何能不报!我想到西伯侯姬昌安闲安然,违背旨意,按兵不动,坐当作败,真是可爱!”宗子崇应彪答复说:“我们的军兵方才失利,锐气已经没了,不如按兵不动,派一支军队催促西伯侯起兵前来策应,再想体例。”侯虎说:“我儿看得很明白。到天亮收住人马,再道别的商讨。”话还没说完,一声炮响,喊杀声连天,只听到叫:“崇侯虎快快上马受死!”侯虎父子、众将领,仓猝向前看,看到一员小将,束着头发戴着金冠,额头有金抹额,摇摆着两根雉尾,穿戴大红袍,套着金锁甲,骑着银合马,拿着画杆戟,脸像满月,嘴唇像涂了朱红,厉声痛骂:“崇侯虎,我奉父亲的号令,在这里等你好久了。从速背叛受死!还不上马,还等啥时候!”侯虎痛骂说:“好贼子!你们父子谋反,违背朝廷,杀了朝廷命官,伤了天子的兵马,罪业像山一样。把你千刀万剐,都不敷以赎你的罪。偶尔在深夜中了贼人的奸计,你竟然还敢在这里耀武扬威,大言不惭。不久天兵一到,你们父子死都没处所埋。谁给我拿下这个反贼?”黄元济纵马舞刀,直接冲向苏全忠。苏全忠用手中的戟,劈面迎战,两匹马订交,一场大战开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