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柳阁内，瓷器碎裂之声此起彼伏。
小厮在前带路，将离梓纾主仆二人带到一木门前，开口扣问，道：“离蜜斯，您是想乘坐天梯去七楼，还是随小的一同走上去。”
这也便是亮光似水波浮动的启事。
却不想，那炉内香灰过半，倾倒于地刹时溅起灰尘漫天，呛得两人咳声连连。
离梓纾闻言嘲笑轻哼一声，也不说破，“既然如此，你带着本蜜斯的贴身婢女，去城中最大最好的铺子，买一套最好的衣衫鞋袜来。”
正在她们说话间，却听一略刺耳的声声响起，“你，快去为我家蜜斯将那件红色百褶流仙裙拿来。”
“本日你做东，天然如何都好。”西江月含笑看了她一眼，顺手指了一件装潢极简的水月色衣裙，“就这件吧。”
先前那小厮，已等待在外，为离梓纾带路，“离蜜斯，这边请。”
小厮并未多言，当即走到书有步步高升的门板前，不知按下了甚么构造，便见那木门刹时主动翻开。
离梓纾上扬唇瓣缓缓平和，心中倒是不管如何也不能将那穿着寒酸的女子与面前这只见地冰山一角便令民气中赞叹不已的明月楼联络在一处。
分歧于平常店铺的拥堵喧闹，面前足有百丈的房间内，衣料竟不是平常放于案上，而是穿戴于人和真人近似的木偶人身上，更多的则是被吊挂于墙壁之上。
那小厮长年混迹于各色人群，察言观色的本领早已炉火纯青，含笑解释道：“如果步行上去，小的怕离蜜斯身子娇贵，会吃不消，乘坐天梯可免除登楼之劳，只是天梯内处所狭小，怕离蜜斯会觉局促。”
云梯内一名身穿灰衣、头发与皮肤也皆显灰白的老者坐在一侧，似在小憩。
“明月楼内有端方，只要高朋才气乘坐天梯，劳烦离蜜斯先行，小的马上便到。”
“蕉叔，这位高朋劳烦您老给送到七楼。”小厮言罢，也不见那通体灰白的白叟言语，便回身对离梓纾道，“离蜜斯请上天梯。”
小厮微施一礼，陪笑道：“回离蜜斯，我家主子还在忙，劳烦离蜜斯再稍等半晌。”
即便是恶言叱骂，她精美面庞之上还是挂着甜腻笑意，仿佛那便是同她五官普通无二的存在。
离梓纾浅绿色裙摆与脚上一双藕荷色绣鞋也刹时扑了香灰。
“我看这衣裙倒是更衬姐姐雪肌凝脂一些。”西江月说话之时，墨玉清泉的眸光划过皓月胸前一片壮阔景色。
“来人。”离梓纾看着脚下一片狼籍，都雅眉眼落在闻声赶来的小厮身上，笑意中似带着恩赐怜悯，“这明月楼的当家管事，为何竟还不到？”
“蜜斯，这……”即便司琴对皓月家世刺探不深，她虽是下人，但这些年一向跟在离梓纾身边，也知这房内物件较之禹州离府中的安排装潢，亦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这件太素，我看这件广袖百褶流仙裙更好些。”皓月指着一件红裙，表示丫环取下来。
“先前弄脏了你一身衣袍，现在我送你一件可好？”一美好的声音，刹时令离梓纾心神腐败。
离梓纾绞动手中锦帕，心中思虑万千，眸中傲岸随之暗淡了几分。
“你这贱婢，还愣着作何？”离梓纾见状，用力一踢，脚下青铜香炉刹时砸到司琴小腿。
“也好，那这房中残剩器具，便都交于你了。”离梓纾心中尽是怒意，但那张脱俗容颜之上还是挂着甜甜笑意。
司琴看着一地碎片，满心担忧，她故意上前劝上一劝，终归倒是不敢，“蜜斯，您细心手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