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之间,木易已腾空接下劈面眼盲青年三招。
面覆白纱的眼盲青年,再度开口之时,略显公鸭嗓的声音全不似他指尖琴音那般动听,“赐我生命之人曾言,我生于俗世当中,他唯愿我能如浩大江海普通,纳东流不复之川,助人间难容之事,容泥黎不渡之人。”
只是,这四人究竟是谁?
“东风桃李花开日,秋雨梧桐叶落时。”眼盲青年抬步上前,唇边竟勾起一抹淡淡笑意,“春花。”
木易将西江月死死护在身后,手中双剑微颤,却更加不敢轻举妄动,倒不是他怕劈面那眼盲青年,只是,他不放心这瞎子暗中是否另有帮手。
只是,三声琴音未落,却见木易已提剑翻身,身如坠落翱鹰,缓慢后退。
“你究竟是何人?”
本是毫不相干之物,却一一在西江月面前被倏然放大。
“铮!”春花二拨琴弦,便见莹亮刀丝利刃前后挡木易动手中两剑。
春花侧耳聆听,在木易回身之时并未乘胜追击,而将右手于身前横扫,被藏于腕部的四根龙脊寒丝琴弦顷刻胜似蛛网普通四散开来。
“于你而言,四条性命还比不上你口中所谓公允吗?”
那名唤春花的眼盲青年点头侧耳,似在听声辨位。
只是,它们倒是被春花指尖琴音把持,决然刺入西江月脚边竹叶当中。
枯叶鲜血,断弦残音。
西江月深吸一口气,只觉方才琴音乱舞所余内力仍在体内横冲直撞,未曾消逝。
与此同时,不知从那边跳出一只白猫,一屁股坐在春花脖间,一双碧色眼眸盯着远处西江月、木易二人,满眼防备地软软叫了两声:“喵喵……”
但他仍不罢休,右手长剑紧随厥后,倏然出窍。
木易恐怕此中有诈,直到他见四周并无异动,这才飞速提剑横劈。
“春花?”西江月一双赤红双眸望着面前眼盲青年,反问道:“既有春花,想来,也应有秋叶与你相称。”
白纱之下,他唇瓣微动,手腕轻抬间,袖中三根龙脊寒丝琴弦已透穿身边一株苍翠青竹。
西江月说话之时,已启解缆上多处构造。
西江月望向那身姿超脱的眼盲青年,心中悬石尚未放下,便已在脑海当中飞速翻查先前曾看过的诸多江湖人物传记。
“你若现在拜别,这四人道命便是路引,你若再胶葛不清,将来被你连累的,可不止这戋戋四条性命。”
春花左手指尖轻挑三弦,右手虚扶于龙脊寒丝琴弦之上,拇指轻拨一音,便见一刀气离弦而去。
琴弦刺向四方之时,春花右手已然再次落于三根琴弦之上,他再次拨动琴弦,与先前分歧的是此次他注入了内力,在铿锵且毫无章法的琴音乱舞当中,四根琴弦好似被付与生命普通,身形非常诡谲,直奔竹林深处。
木易左手短剑携开山之力霸道劈下,周遭草木刹时画作齑粉。
四人皆灰色衣蒙面,身上并无其他伤口与血迹,唯有眉心一点红。
“有无秋叶我相称,我不知。”名唤春花的眼盲青年行动未停,从袖中拿出一物,“不过,多年前我倒是与……”春花话未说完,却已怵然倒地。
只见一道白练划破漫天碎屑,游龙普通朝眼盲青年吼怒而去。
“既是游戏,天然还是要公允些才好。”春花淡然笑道。
西江月见状,心下生疑,不待她反应过来,突闻一声闷响,便见四人从数十丈高的竹梢之上轰然坠落。
两人隔空缠斗,一个剑锋快若闪电,胜听万壑之松;一个素手重拨琴弦,余响却如霜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