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毛听到这里,敬了春娘一杯酒道:“忠诚暴虐人?有点意义,姐姐给我好好讲讲呗,此人如何个忠诚暴虐法。”
春娘想起金白眉的脸,再遐想到四毛这句“无耻之极”的考语,不由格格的笑出声来,忍不住又要去掐四毛:“就你这张促狭嘴,被金白眉闻声了,细心他扒了你的皮。”
春娘浅浅的抿了一口杯中酒道:“这金白眉占有咱沔口县丞的位置有十几年了,县太爷换了不晓得几任,他却始终是稳坐二老爷的宝座不动处所,并不是因为他不想升上去,而是因为他这小我重实利,不务浮名,在咱沔口这金白眉吵嘴两道的买卖都伸手,只如果有油水,就没有他不伸手的处所,照理说,他该是个爱财如命的性子吧?可据我之前的老公公说,这金白眉官声但是好得很,从不贪墨一文钱,有了好处都是让给底下的书办、差官之类的人,如许一来,全部沔口的衙门里大大小小的人对金白眉比对县太爷还要恭敬三分,每一任县太爷来坐衙,都是安放心心当甩手掌柜,贡献银子很多拿,政绩也很多捞,任期一满要么高升、要么致仕,但都是心对劲足的满载而归,都和金白眉一团和蔼,乃至订交莫逆,以是说,咱沔口吵嘴两道真正通吃的就是这个金白眉。”
“就算他是为了给我们漕帮添堵,可这和金白眉不消海捕公文抓你有甚么干系?”春娘不依不饶,总想扳回点面子来。
四毛这句话一出口,春娘不由怔住了,这几天沔口街面上一拨拨的人四周找四毛,那步地大有搅风搅雨,水跳鱼急的味道,统统人都在猜金白眉和四毛必然是结下了甚么深仇大恨,不然这位沔口镇的二老爷也不至于破钞这么多人力物力,掘地三尺都要抓到四毛,连春娘也为四毛揪着心,以是压根就没有往别处想,听四毛这么一说,方才模糊发觉点儿非常来了,暗自思忖道:“对啊,金白眉放出的口风是四毛违法聚赌,要缉拿到案,那就应当堂堂正正下海捕公文啊,为甚么正道不逛逛偏门,恰好弄得像江湖寻仇似的呢?”
“这荷叶蒸卤排就得数德福楼天下第一,香糯绵长、入口即化、唇齿留味三日不断….哎,你倒是快吃啊,愣着干吗?”四毛将筷子点着桌上那笼热气腾腾、红绿相间的蒸排骨对春娘说道。
“那是甚么事?”
“徐三刀在沔口江湖道的年青一辈中,好歹算是大个儿了,能收了他,捎带手就相称于掌控了沔口的宝局子和赌场了,金白眉不就看中了这个吗?”
四毛笑嘻嘻的看着春娘:“春娘姐,我现在不能顿时奉告你,如果顿时奉告你了,你印象不深…….”
“好你个张四毛,学会卖关子了,说不说,说不说你……..”春娘猎奇心起,脾气又急,耐不住四毛吊胃口的态度,伸手就拧住了四毛的耳朵,另一只手就去四毛的身上又掐又挠,四毛又疼又痒,不住的挣扎,本来是侧坐在炕沿上的人这下坐不稳了,斜着倒在了床上,连带着春娘一头也栽倒在四毛怀中。
“现在金白眉派出的人在沔口布下了天罗地网要抓你,你如何还像没事人似的?”
四毛干脆脱掉了鞋,盘膝正襟端坐,给春娘面前的杯子里斟满了一杯酒:“我说姐姐,今儿个归正闲来无事,要不你给我好好摆一摆这个金白眉的宿世此生呗。”
春娘不由一愣:“还用我奉告吗?现在沔口空中上的谁不晓得?”
“别、别、别,春娘姐,别闹了,我没说不奉告你啊…….”四毛连连告饶。春娘在四毛身上压了个满怀,鼻中嗅到一股男人身上的气味,不由得脸上一阵发烫,狠狠的啐了一口,才松开了四毛,坐起家来,用手清算着狼藉的鬓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