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妾给闷在屋子里七八个月,许夫人和许连城这头尽管派人来问问,见茉姐儿这般悉心顾问也就不大管了。等那妾生孩子的时候已经是浑身肥肉,肚子大得很了。孩子差点便憋死在肚里,等生完孩子,见是个男孩,茉姐儿便悄悄令人给她灌了活血的药汤,这下血流如柱止也止不住,不到半个时候便归西了!
许连城那里晓得她这么不识汲引,也不耐烦哄她,乘着马车出来一个时候两伉俪一句话也不说!也只到了国公府才扮得亲热几分。
许连城看瑶哥儿打量他,倒是有几分不天然。到底京中的公子哥儿大多都爱涂脂抹粉的,甚少见到和他普通结实粗黑的,他觉着这小舅子莫不是看不惯他如许儿?
可瑶哥儿虽有几个小聪明,可到底自小给宠得吃不得苦,旁人卯时不到便开端勤修苦学,他非要睡到日上三竿了才肯起家,旁人看誊写字不知饥饱,他日日变着花儿要吃得好玩得好,别人劝他,他反倒觉着旁人没劲,不过几个书白痴!日子久了夫子也不看重他了,好学勤奋的同窗瞧了他也直点头,不肯同他一道了。只要几个纨绔后辈聚在一起,成日斗鸡喽啰的好不热烈。因着学院束脩高,他们只要不做有损名声的事儿,世人也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作不晓得罢了。
茉姐儿倒不至于因着个丫环有了身孕便寻死觅活的,她内心头的热意倒是因着这丫头的事儿散了很多,她才刚嫁来,遇着这些事儿天然是要扮贤惠的,压了压内心的火气,领着那丫环去找许夫人。
她一回到家便叫丫头开了箱子,各式贵重的补品药材不要钱一样送去那妾的屋里头,又日日叮咛厨房炖好的给那妾吃着。还特地请了两个生过好几个孩子的婆子,日日照看着那妾,不准她出门怕跌了,不准她大声说话怕吓着孩子,也不准绣花做活计怕伤了眼睛孩子不健全,也不能听平话怕叫肚里孩子听了不学好!
大房嫡宗子瑶哥儿今次倒是从京郊的书院里头返来了,姐姐出嫁了老是要个兄弟来撑场面的嘛!他嘬嘬牙翘了个二郎腿在外屋里等着,等了不到半个时候,两个戴着绒花的婆子便扭着腰上前道许家人来了。
长公主略踌躇了一下,还是点头承诺了。她也不放心把这孩子一小我放在都城里头。好歹随身带着才放心。
她这下倒不哭了,比及回府的时候还是冷着一张脸不肯同许连城说话,像是魔怔了一样儿。她内心只想着,你们都叫我扮贤惠!我就扮!把那妾扮死了甭管生出来是男是女,全在我屋里放着!你们许家不重嫡庶,我有了这孩子也不必求你许连城垂怜!
意姐儿脸一板,开口就叫外头的侍画和银宝出去服侍她,叫金珠到门外头去,再不准上来奉侍!银宝和侍画出去,见姐儿面色,也不敢出声儿,内心惴惴不安地。金珠是意姐儿最看重的丫环,常日里旁人有甚么事儿她也不会有事儿的,哪知本日姐儿竟然当着里里外外几十个丫环的面儿发落她!
蒋秦氏觉着虽说端哥儿是长公主的远亲外孙,此番也算是亲上加亲,可到底吕家是没根底的人家,没品没爵的,阿湘便是嫁了也翻不起大浪来。到时候还不是想着如何奉迎娘家给她撑腰?
阿沁拉着阿湘咬耳朵:“你瞧大表姐头上那凤冠,传闻是大母舅特地命人从南边请了工匠做的,另有那同心佩也是实足十的赤金!阿娘已经比着她出嫁时候那一套头面给我做起来了,就是不晓得有没有这么邃密!那凤翅像是能动一样儿,真真是恋慕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