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长公主身边的婆子正在窗外探头探脑的,眼睛瞪地跟铜铃似的!能把人吓出一身盗汗。意姐儿内心羞赧,特长推推章脩颐:“去吧去吧,天热了多带几件换洗衣裳,把稳些啊。”
比及了屋里,瞧见意姐儿满脸通红地闭目埋着脸窝在被子里头,阿蕴一把将她拉起来,瞪了一眼银宝:“你家姐儿这般躺着可不闷坏了。”
阿蕴抬起酸胀的头脸,勉强笑了笑,握住意姐儿赠与她的物件悄悄道:“我身子有些不利落,先回屋里歇着了。过几日等你走之前,我来送送你。”
章脩颐忍不住淡淡笑起来,这小女人可真是……他没法找出个精确的词来描述她。
不过章脩颐也没有多留。
阿蕴内心藏着事儿,也没重视,只瞧着桌上的木纹发怔,张口道:“先前出去的阿谁贵公子……仿佛是救祖母的阿谁啊,阿萌熟谙他?”
章脩颐唔了一声,帮她把将近掉进杏眼里的长发撩了下,望着她的眼睛通俗安静:“如果要你嫁来青州,你可会不乐?”这话扯得有些远,可意姐儿晓得,他不会无端端问这些。
他轻柔哄道:“你乖一些,我便不奉告你外祖母。”
阿蕴浑身都是僵的,她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他的。可她恰好甚么也不能做,只冲着他拜别的方向一礼。
阿蕴内心一突,面上强带出一丝笑来:“我倒不晓得这些事儿,还奇特如何会在这儿遇见他。”
当夜长公主一返来便定下了归期,就在五日以后了。
意姐儿像只小猪一样拱进被窝里头,拿被子捂了烧红的脸闷闷道:“登徒子!出去!出去!”
阿蕴边笑边掉眼泪,拉着意姐儿的手道:“我也有东西给你。”那是一个毽球,意姐儿认出那是阿蕴常用的。
中间的银宝更是一脸大难临头的模样。姐儿这是给调戏了?那她是不是完了?都怪她笨口拙舌的叫这小祖宗哄得头昏目炫,这下出事儿了,长公主晓得了是要给打板子的!她想着忙跑上去要从章脩颐手里把意姐儿接过。谁知章脩颐腿长步子大,早就把人抱进屋了。
正筹办下秋千呢,便见章脩颐长身玉立站在那边对她暖和笑。他勾了勾唇角,低下头瞧着她和煦道:“身子不舒畅如何跑来外边?”
青州离都城这般远呢,或许她们就似陶老太太和长公主那样,很多年不再能相见了。
意姐儿转过甚来,瞧出她不欢畅,想起前头她问的话,内心也模糊猜到两三分,把事儿在肚里转两圈,才张口道:“银宝,把我的嫁妆拿来。”
阿蕴不善言语,只低头使唤银宝把桌床搬上去,又翻开食盒把筹办的吃食给意姐儿递畴昔。
意姐儿嘴里叼着一只晶莹剔透的水晶冬瓜饺,咬一口沁出满口鲜润暗香的汁水来,含混道:“阿蕴你这冬瓜饺味道真儿个挺好。”
阿蕴天然晓得这钗子是意姐儿最爱好的,羊脂白玉细致温润,上头嵌着的红珊瑚颗颗暗红饱满,她向来爱穿红的黄的绿的,头上戴着的也挑些亮色的,初时瞧见意姐儿簪的便内心喜好得很。没想到意姐儿肯送给她。她抓着帕子的手颤了颤,抖开细细那眼睛瞧了,针脚精密想必是花了工夫的。她没读过那些书,不太懂这帕子上绣的是甚么,可也懂鸿雁传书的意义,当即便体味三分来。
阿蕴气得顿脚,又见她站在风口上,长发都给吹得飘起来了,不由开口大声道:“你快上马车去罢!外头风大!”意姐儿点点头,冲她一笑,回身由着银宝扶了她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