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便和意姐儿坐在靠水的凉亭里头,边吃着冰碗便由着玉姵在外头画。
长公主帮她拿木梳通一通乌黑津润的秀发,紧了紧后槽牙,和顺笑一声道:“这倒也未曾。”
长公主倒有些性味:“哦?三姐儿想如何画?”
玉姵又走的近了些,撒娇道:“那姵儿便想着把祖母画下来,日日看着也是好的。”
玉姵嘴上谦善道:“那里那里,我这不过是点小伎俩罢了!”她在当代的爷爷便是画国画的,爷爷常常说她下笔踏实,不肯勤奋,她来这里以后才觉着爷爷说的不对!那些前人那里比得上他们这些当代人先进呢?她这些功底也足以在闺秀里安身的。
意姐儿听闻随信来的还要旁的物件,等长公主给她绾好发髻,又簪上两支淡雅的海水纹青玉簪,才扭头拉着长公主的袖口撒娇道:“那、那另有旁的物件可给我罢?”
一旁的金珠和银宝对视一眼,皆是嘴角含了丝笑,见意姐儿斜眼瞧来又忙低头充两个木头人。
次日,玉姵便带着筹办好的简易素刻画具去了小洲上。长公主意了她也不希奇了,这孩子比来老是往她这头跑,难不成是婚事儿不快意?那也不是她一个闺中的姐儿能说道的。再如何也要三房媳妇提了她才好张这个口。想到这里,长公主瞧着玉姵的眼神便冷了两分。
一边的贺姑姑埋头:……早知如此便不说了。
意姐儿在长公主这头写了大字儿又用了午膳,才回了小院子。
阿蕴的信她还未曾细细读呢,一共写了十张纸头那么多。大略便是说些糊口噜苏事儿了,这四月间到底是产生了些事儿的。比如阿洛定的那家人图便宜,送的彩礼少了,叫陶大老爷指着脑门子骂了半日。陶理轩归了家,倒一心研讨起学问来,只发了愿将来要考进士去。给陶理轩晓得了阿洛的事儿,可不肯亲妹子嫁给这般人家,便上了门去寻那孙秀才,威胁说要到衙门去告他,如果不想就偷偷把婚事儿退了,还能给他一笔银子叫他滚出石安。那孙祥起先是不该的,他那老娘还那扫把要把陶理轩赶出去,嘴里还叨叨那是他们陶家闺女没妇道孙祥那是在布施她!不过那孙祥见陶理轩拿出公文来了,便也惊骇。他自认是要考进士考状元的,如果给按上这名头,那便毁了出息了!这才承诺由着女方家里把婚事儿退了。不成想阿洛不知从那里晓得了这事儿,自此便闹上了绝食一哭二闹的戏码,话里话外皆是非卿不嫁了。陶理轩见她这般固执,天然也心疼妹子,只好罢休再不管了。
章脩颐又提到了那顶白玉冠,他只道那是青州的花朝节评出拿头筹的才子才有的。只他却觉那才子同他的小女人倒是霄壤之别,不及她一指,故而令人仿了女花神的冠冕做了一顶白玉冠来。
长公主点点头随便道:“那便画画看罢。”
玉姵本日穿的非常标致清秀,有些许小古怪,大抵却还是美的,一身海棠红的胡蝶裙把纤细的腰肢勾画无疑,额上正中贴了一个玉兰形的花钿,四周辅以更精小的小花钿,乌黑的云鬓上别出机杼地簪上了一块碧霞纱上面垂下点点流苏,极是夺人眼球。
玉姵奥秘一笑道:“天然是用炭笔啦!”
意姐儿也只要悄悄感喟了,又提笔给阿蕴回了一封信畴昔,再把这些天写的都塞进信里,拿漆封了辩才叫人送归去。
金珠见她事毕了,便出声问道:“姐儿,那顶白玉冠要放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