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甚上的凤冠和身上挂的东西实是压地她骨架子发疼,她还是尽量挺起腰来,照着长公主教的闺秀步子一步步陪着他走完了三道门。章脩颐瞧出她力不从心,顾恤她年幼娇弱,在一旁用极低的声音哄道:“乖一些,将近入洞房了。”
意姐儿叹口气,也不晓得章脩颐让不让她看呢。如果他感觉这是闲书甚么的,她少不得要避开他偷偷看的。
章脩颐俯下身悄悄吻过她清秀的下巴,齿间悄悄摩挲精美细巧的耳垂,轻笑道:“乖宝宝,你还要装到甚么时候?嗯?”
章脩颐未曾下衙,等下了衙回了府里才发觉氛围不仇家,统统下人皆是战战兢兢的模样。得知了启事,他倒是有些啼笑皆非。
章夫人还是体味自家儿子的,他不是没孝心的人,就是内心把万事看的都太淡,理性终归赛过豪情。他分开淮南这很多年也没想着要回家瞧瞧,虽年年都去信又送东西又送俸禄银子,可到底话里没几句实在的,叫人摸不清贰心底所想。
船只每逢半个月便要泊岸停靠一次,侍从也好下岸买些补给。意姐儿和章夫人也好趁此多安息一会儿,只不敢出船舱,靠在窗棱上偷偷看看外边熙熙攘攘的船埠。
等又过了半个月,船上挂起红绸缎来,世人才发觉不对。他们的高岭之花知州大人,竟然穿戴喜服上船里抱下一个娇小的新娘子。那小女人大略瞧着身量纤巧得很,只知州大人捂的太严实了,只瞧见正红色绣鞋上缀的一颗巨大的明珠,一晃而过便不再瞧见了。章大人把她悄悄柔柔地塞进肩舆里头,仿佛这是人间最贵重的宝贝。
章脩颐漫不经心望着外头浓绿的枇杷树,悠悠道:“儿子府里具是干清干净,也未曾有甚么通房妾室,母亲可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