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走后未几时,意姐儿也睡眼惺忪地起了,没甚么胃口地用了点小米粥,便托着腮在鱼油灯下看帐本子。
意姐儿点点头,辩驳说:“我没有。”他就是看了枇杷树没给她真糟蹋了,才肯好声好气同她说话的,她都晓得。
意姐儿畴前在都城的时候偶尔也用到过一点春季的野味,可到底大老远运来本就不新奇了,一车里少说有一两成是撞烂了或是天然坏掉的,能吃到嘴边的也未几。这些东西便成了她内心的小遗憾,每逢春日都要勾着脖子惦记几日。
章大人今儿个可贵返来的早些,却发觉意姐儿早就睡下了,金珠只道她今儿个散了步返来就有些乏力,一觉睡到现下还没起。
章大人靠近看:“???”
章脩颐不紧不慢反问:“你没有?”
意姐儿最讨厌被人逼问,一时有些泄气,冷酷说:“你感觉有就有,成了么?”
意姐儿轻柔道:“没有呀。”
章大人回了内院,意姐儿还在桌前吃枇杷果子,本来没成熟的枇杷果叫凡人吃了一口都受不了,意姐儿已经吃了两三只,脸上还模糊带着笑意。
今次几道菜倒是好做,香椿剁碎了起锅下拌匀的蛋液,控好火候,翻炒均匀加上糖和盐。丛菇和孺子鸡一道炖个清汤,熬到奶白鲜香四溢便能上桌了。
这日一早,外院便抱来几筐子新奇的羊奶奶和丛菌子,直接就给送进厨房了。李家贺家的亲身擦手净脸前来问她,是要吃个甚么花腔的。
意姐儿哦一声,拿绸帕擦擦嘴角,笑道:“不吃了。”
她们说着,意姐儿便从背面带着丫环进了前,唬地两人眼睛都瞪圆了,嘴巴长得大大的没合拢。
意姐儿觉着,这些农妇的身子这般健朗多数是跟她们下地劳作密不成分,她做不到这些好歹能多走几步路,晒晒日光也是不错。何况她就觉着本身几个月下来腰身都粗了一圈,畴前的衣裳都不能穿了,等生完孩子若还是穿不进,也实在忒令人烦恼。
章大人脸上毫无神采,也没多看已经落了一地树叶不幸巴巴的枇杷树,冷酷回身就回了内院。
章大人揉揉她披垂的长发,持续温声道:“没有就睡觉去,明早再看不迟。”
章大人拧了眉怠倦道:“你去摘它做甚么?”
意姐儿委曲道:“我说了我觉得熟了呀!你不乐意又不能再安上去!”
第二日章大人醒过来,发明意姐儿竟然已经起了,正对着一盆东西挑遴选拣。
意姐儿用膳前还不忘叫丫环每个菜都拿一半,放进食盒里给章大人送到衙里。
长公主宠她,便想着在京郊的庄子里大老远雇几个有经历的老农来莳植,都城的气候不适合,种出来的果子又酸又涩,个头还小,过了两年便歇了心机。
意姐儿给他更了衣随便地说上一两句话,又打着呵欠窝在榻上看帐本。
意姐儿一把拍掉他的手,淡淡道:“一炷香就看完了。”
午膳后意姐儿洗漱完歇了晌,到了下午起来用一盅燕窝,便给金珠扶着出去走两圈。
意姐儿有身孕以来也没少折腾过厨房的,有天半夜里愣是把姑爷闹醒叫他使唤下人给她找橙子皮,还要拌盐水吃。乖乖!这气候哪有橙子?不过橙子皮倒是有,叫李家贺家的给找出来腌过的老橙皮。可意姐儿吃了一点直说不是味儿,倒头又睡了。
走着走着便到了前院,意姐儿本是预备着往回的,可她一时髦起便想着去瞧瞧。她的活动范围大多都在后院里,因着前院是章大人见幕僚部属的地儿,她倒是不大踏足。不过听闻前院的花圃不比后院的小,趁着身上有精力,意姐儿倒有兴趣逛逛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