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归去吧，在高老庄等我。我们师徒缘分未尽，我会返来的。”
屋前，雨沥沥。夜风无声，人间苦楚又孤寂。
凌霄殿前，如来淡然开口。
“徒弟？”
“今先人间再无孙悟空。”
“金蝉子，你欲做何？”
“不去了。”
“徒弟，我们不取经了？”
这一日，孙悟空怒上天庭，舞铁棒，自南天门一起向上，打至九重天凌霄殿前。天兵天将伏尸十万，也不能禁止悟空的脚步。
和尚安抚小忆空。
八戒和沙僧都含混的看着唐三藏，不明白他为何做此安排。
小忆空灵巧的躲在和尚的身边，仰着脸问道。
那一日，悟空再打天庭，寂灭于如来神掌之下。
随后在万千佛陀的目光下，化为齑粉！
“不取了。”
“阿弥陀佛。”
“徒弟！”
过了不晓得多久，当忆空趴在地上睡着，当八戒的鼾声如雷不息，当沙僧也堕入含混当中时，天空中激射下一道光，直直的落在破裂的道院中。
“不会返来了？”
和尚仍然站着，站成笔挺，仿若会一向那样站下去，站成永久。
话中藏锋，其意万千。
佛陀林立，宝相寂静，梵音阵阵，如畴昔，如当今，如将来。
佛陀轻笑，回身一步踏出，消逝于凌霄殿前。自始自终，未踏入殿内半步。
“今先人间再无孙悟空！”
如来晶莹剔透的佛掌伸出，遥遥朝唐三藏一指。
“会返来的。”
如来沉默不语。
走这一起，只为在如来尊前轻声道一声：“人间能够没有孙悟空，那取经人呢？”
“需知人间能够没有孙悟空，不能没有取经人。这西行的路，你仍得用凡尘之身走一遭的。”
“大徒弟，大圣他还会返来吗？”
“金蝉子，我成全你的转世。愿千年后，你和孙悟空能重归正位，再走这西行之路。”
那一日，八戒重回高老庄。
一处败落的道院内，八戒和沙僧护着唐三藏在此遁藏。
“好一个没有孙悟空，就没有取经人。”
“归去后，好好的照顾他。”
八戒四周张望着，没有瞥见阿谁熟谙的身影。
“徒弟，我们还去西天取经吗？”
和尚双手合十，微微躬身：“吾愿百姓划一，吾愿百姓乐业，吾愿妖邪不再离乱人间，吾愿民气皆可自渡。”
如来立于凌霄殿前，眺望天帝座上的张百忍，第三次念叨。
八戒抬开端来，望着和尚，满脸的不成置信。
如来开口，佛音梵唱。
悟空身故，天庭趋于安静。众仙安宁中，玉帝轻笑一声：“悟空没了，那取经人呢？”
那一日，悟空再上天庭。
唐三藏劝回了猪八戒，然后一步，一步，自雷音寺门口，踏入了大殿。
和尚长叹一声，后又低语自问：“悟空能够没有，那取经人呢？”
“今先人间再无孙悟空！”
“八戒，你带我去一趟灵山吧。”
***
八戒就要闹起来，被和尚按住。
凌霄殿前，如来佛祖不请自来。以一双晶莹剔透的佛掌阻住孙悟空。
那是一道幻影。
八戒憨憨的猪脸上，一阵痛苦。
幻影化烟，渺渺无踪。
灵山，雷音寺中。面对数千佛陀环绕，唐三藏一脸安静。眺望着那如高山般庞大佛体的如来，他轻声说道：“人间可无孙悟空，那取经人呢？”
如来轻笑，目光超出唐三藏，望向东方，望向九天之上，望向那天帝座上端坐的张百忍。
和尚低语，抬首瞻仰天空，不再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