笋薯瓜瓠茭白,葱蒜芫荽韭薤。窝蕖童蒿苦荬,葫芦茄子须栽。
金击子如何落在地下?我们去园里看看来!”他两个吃紧忙忙的走去,只见花圃开了,清风道:“这门是我关的,如何开了?”
他在那锅门前,更偶然烧火,不时的伸头探脑,出来旁观。未几时,见行者牵将马来,拴在槐树上,径今后走,那白痴用手乱招道:“这里来!这里来!”行者回身到于厨声门首道:“白痴,你嚷甚的?想是饭不彀吃,且让老衲人吃饱,我们前边大人家,再化吃去罢。”八戒道:“你出去,不是饭少。这观里有一件宝贝,你可晓得?”行者道:“甚么宝贝?”八戒笑道:“说与你,你未曾见;
唐僧上前,以左手拈香注炉,三匝礼拜,拜毕转头道:“仙童,你五庄观真是西方仙界,何不扶养三清、四帝、罗天诸宰,只将六合二字奉养香火?”孺子笑道:“不瞒教员说,这两个字,上头的,礼上还当;下边的,还受不得我们的香火。是家师父谄佞出来的。”三藏道:“何为谄佞?”孺子道:“三清是家师的朋友,四帝是家师的故交,九曜是家师的长辈,元辰是家师的下宾。”那行者闻言,就笑得打跌,八戒道:“哥啊,你笑怎的?”行者道:“只讲老孙会拆台,本来这道童会捆风!”三藏道:“令师安在?”孺子道:“家师元始天尊降简请到上清天弥罗宫听讲混元道果去了,不在家。”行者闻言,忍不住喝了一声道:“这个臊道童!人也不认得,你在阿谁面前拆台,扯甚么空心架子!那弥罗宫有谁是太乙天仙?请你这泼牛蹄子去讲甚么!”三藏见他发怒,恐怕那孺子回言,斗起祸来,便道:“悟空,且休争竞,我们既出去就出去,显得没了方情。常言道,鹭鸶不吃鹭鸶肉。
他三人果各依执事而去。
那沙僧撇下行李,跑进厨房道:“哥哥,叫我怎的?”行者放开衣兜道:“兄弟,你看这个是甚的东西?”沙僧见了道:“是人参果。”行者道:“好啊!你倒认得,你曾在那边吃过的?”沙僧道:
噫!本来有这般事哩!他那道房,与那厨房紧紧的间壁,这边悄悄的言语,那边即便闻声。八戒正在厨房里做饭,先前闻声说取金击子,拿丹盘,他已在心;又闻声他说唐僧不认得是人参果,即拿在房里自吃,口里忍不住流涎道:“怎得一个儿尝新!”自家身子又狼犺,不能彀得动,只等行者来,与他计算。
流杯亭外,一弯绿柳似拖烟;弄月台前,数簇乔松如泼靛。红拂拂,锦巢榴;绿依依,绣墩草。青茸茸,碧砂兰;攸荡荡,临溪水。
行者遂领师父上了通衢。在路餐风宿水,行罢多时,忽见有高山挡路,三藏勒马停鞭道:“门徒,前面一山,必须细心,恐有妖魔作耗,侵害吾党。”行者道:“马前但有我等三人,怕甚妖魔?”是以,长老放心进步。只见那座山,真是好山:高山峻极,局势峥嵘。根接昆仑脉,顶摩霄汉中。白鹤每来栖桧柏,玄猿时复挂藤萝。日映晴林,迭迭千条红雾绕;风生阴壑,飘飘万道彩云飞。幽鸟乱啼青竹里,锦鸡齐斗野花间。只见那千年峰、五福峰、芙蓉峰,巍巍凛冽放光芒;万岁石、虎牙石、三尖石,突突磷磷生瑞气。崖前草秀,岭上婢女。波折密森森,芝兰平淡淡。深林鹰凤聚千禽,古洞麒麟辖万兽。涧水有情,曲曲弯弯多绕顾;峰峦不竭,重重迭迭自周回。又见那绿的槐,斑的竹,青的松,依依千载斗秾华;白的李、红的桃,翠的柳,灼灼三春斗丽丽。龙吟虎啸,鹤舞猿啼。麋鹿从花出,青鸾对日鸣。乃是仙山真福地,蓬莱阆苑只如然。又见些花着花谢山头景,云去云来岭上峰。三藏在顿时欢乐道:“门徒,我一贯西来,经历很多山川,都是那嵯峨险要之处,更不似此山好景,公然的幽趣非常。如果附近雷音不远路,我们好整肃端严见世尊。”行者笑道:“早哩!早哩!恰好不获得哩!”沙僧道:“师兄,我们到雷音有多少远?”行者道:“十万八千里,十停中还未曾走了一停哩。”八戒道:“哥啊,要走几年才获得?”行者道:“这些路,若论二位贤弟,便十来日也可到;若论我走,一日也好走五十遭,还见日色;若论师父走,莫想!莫想!”唐僧道:“悟空,你说得几时方可到?”行者道:“你自小时走到老,老了再小,长幼千番也还难。只要你见性志诚,念念回顾处,便是灵山。”沙僧道:“师兄,其间虽不是雷音,观此景色,必有个好人居止。”行者道:“此言却当。这里决天真祟,必然是个圣僧仙辈之乡,我们玩耍慢行。”不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