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了,让我们吃些饭儿,做个饱死的鬼也都雅。”众仙果抬出一口大锅支在阶下。大仙叫架起干柴,建议烈火,教:“把清油熬上一锅,烧得滚了,将孙行者下油锅扎他一扎,与我人参树报仇!”行者闻言暗喜道:“正可老孙之意。这一贯未曾沐浴,有些儿皮肤燥痒,好歹荡荡,足感美意。”瞬息间,那油锅将滚。
且上马来,莫教走路的人,瞥见笑你,权在山坡下藏风聚气处,歇歇再走。”
就是叫小炉儿匠使掭子,便也不象这等利落!”行者道:“这个门儿,有甚奇怪!就是南天门,指一指也开了。”却请师父出了门,上了马,八戒挑着担,沙僧拢着马,径投西路而去。行者道:
“罢了!仇家又来了!”行者道:“师父,且把善字儿包起,让我们使些凶暴,一发成果了他,脱身去罢。”唐僧闻言,战战兢兢,未曾承诺,沙僧掣宝杖,八戒举钉钯,大圣使铁棒,一齐上前,把大仙围住在空中,乱打乱筑。这场恶斗,有诗为证,诗曰:悟空不识镇元仙,与世同君妙更玄。三件神兵施狠恶,一根塵尾自飘然。左遮右挡随来往,后架前迎任转旋。夜去朝来难脱体,淹留何日到西天!
众仙领命。大仙与明月、清风纵起祥光,来赶三藏,瞬息间就有千里之遥。大仙在云端里向西旁观,不见唐僧;及转头向东看时,倒多赶了九百余里。本来那长老一夜马不断蹄,只行了一百二十里路,大仙的云头一纵,赶过了九百余里。仙童道:
他两个强打精力,勉生欢乐,从后园中径来殿上,对唐僧控背躬身道:“师父,适间言语粗鄙,多有冲撞,莫怪,莫怪。”三藏问道:“如何说?”清风道:“果子很多,只因树高叶密,未曾看得明白。才然又去查查,还是原数。”那八戒就趁脚儿跷道:“你这个童儿,年幼不知事体,就来漫骂,白口咀咒,枉赖了我们也!不当人子!”行者心上明白,口里不言,心中暗想道:“是谎,是谎!果子已是了帐,怎的说这般话?想必有起死复生之法。”
行者喝道:“我老孙生的是这个笑容儿,莫成为你不见了甚么果子,就不容我笑?”三藏道:“门徒息怒,我们是削发人,休打诳语,莫吃昧心食,公然吃了他的,陪他个礼罢,何必这般狡赖?”行者见师父说得有理,他就实说道:“师父,不干我事,是八戒隔壁闻声那两个道童吃甚么人参果,他想一个儿尝新,着老孙去打了三个,我兄弟大家吃了一个。现在吃也吃了,待要如何?”明月道:“偷了我四个,这和尚还说不是贼哩!”八戒道:
那大仙按落云头,摇身一变,变作个行脚全真。你道他怎生模样:穿一领百衲袍,系一条吕公绦。手摇塵尾,鱼鼓小扣。三耳草鞋登脚下,九阳巾子把头包。飘飘风满袖,口唱《月儿高》。径直来到树下,对唐僧高叫道:“长老,贫道起手了。”那长老忙忙答礼道:“失瞻!失瞻!”大仙问:“长老是那方来的?为安在途中打坐?”三藏道:“贫僧乃东土大唐差往西天取经者。
那行者闻言,心中愤怒,掣铁棒不容分辩,望大仙劈脸就打。大仙侧身躲过,踏祥光,径到空中。行者也腾云,急赶上去。大仙在半空现了秘闻,你看他怎生打扮:头戴紫金冠,无忧鹤氅穿。
却说他兄弟三众,到了殿上,对师父道:“饭将熟了,叫我们怎的?”三藏道:“门徒,不是问饭。他这观里,有甚么人参果,似孩子普通的东西,你们是那一个偷他的吃了?”八戒道:“我诚恳,不晓得,未曾见。”清风道:“笑的就是他!笑的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