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圣正感慨间,又见山凹里霞光焰焰而来,行者道:“山神地盘,你既在这洞中当值,那放光的是甚物件?”地盘道:“那是妖魔的宝贝放光,想是有妖精拿宝贝来降你。”行者道:“这个却好耍子儿啊!我且问你,他这洞中有甚人与他相往?”地盘道:“他爱的是烧丹炼药,喜的是全真道人。”行者道:“怪道他变个老羽士,把我师父骗去了。既这等,你都且记打,归去罢,等老孙自家拿他。”那众神俱腾空而散。这大圣摇身一变,变做个老真人。你道他怎生打扮:头挽双髽髻,身穿百衲衣。手敲鱼鼓简,腰系吕公绦。斜倚通衢下,专候小魔妖。瞬息妖来到,猴王暗放刁。未几时,那两个小妖到了。行者将金箍棒伸开,那妖未曾防备,绊着脚,扑的一跌。爬起来,才瞥见行者,口里嚷道:“惫懒!惫懒!若不是我大王恭敬你这行人,就和比较起来。”行者陪笑道:“比较甚么?道人见道人,都是一家人。”那怪道:“你如何睡在这里,绊我一跌?”行者道:“小道童见我这老道人,要跌一跌儿做见面钱。”那妖道:“我大王见面钱只要几两银子,你如何跌一跌儿做见面钱?你别是一乡风,决不是我这里羽士。”行者道:“我当真不是,我是蓬莱山来的。”那妖道:
好妖魔,使神通赛过行者,却疾驾长风,去赶唐三藏,就于云端里伸动手来,顿时挝人。慌得个沙僧丢了行李,掣出降妖棒,当头挡住。那妖魔举一口七星剑,劈面来迎。这一场好杀:
被那山顶上风吹去,飘飘零荡,足有半个时候,方才落下。只见那南天门上,哪吒太子把皂旗拨喇喇展开,把日月星斗俱遮闭了,真是乾坤墨染就,宇宙靛装成。二小妖大惊道:“才说话时,只好向午,却如何就傍晚了?”行者道:“天既装了,不辨时候,怎不傍晚!”“如何又这等样黑?”行者道:“日月星斗都装在内里,外却无光,如何不黑!”小妖道:“师父,你在那厢说话哩?”
却说这三藏仗着孙大圣与沙僧,欢乐前来,正行处,只听得叫“师父救人!”三藏闻得道:“善哉!善哉!这郊野山中,四下里更无村舍,是甚么人叫?想必是豺狼狼虫唬倒的。”这长老兜回俊马,叫道:“那有难者是甚人?可出来。”这怪从草科里爬出,对长老马前,乒乓的只情叩首。三藏在顿时见他是个道者,却又年纪高大,甚不过意,赶紧上马搀道:“请起,请起。”那怪道:“疼!疼!疼!”丢了手看处,只见他脚上流血,三藏惊问道:
早有游神急降大圣耳边道:“哪吒太子来助功了。”行者抬头观之,只见祥云环绕,果是有神,却转头对小妖道:“装天罢。”小妖道:“要装就装,尽管阿绵花屎怎的?”行者道:“我方才运神念咒来。”那小妖都睁着眼,看他如何样装天。这行者将一个假葫芦儿抛将上去。你想,这是一根毫毛变的,能有多重?
若依你嘉奖他,天上少有,地下全无,自我观之,也只如此,没甚手腕。”老魔道:“你拿住了?”二魔道:“他已被我遣三座大山压在山下,寸步不能举移,以是才把唐僧、沙和尚连马行李,都摄将来也。”那老魔闻言满心欢乐道:“造化!造化!拿住这厮,唐僧才是我们口里的食哩。”叫小妖:“快安排酒来,且与你二大王奉一个得功的杯儿。”二魔道:“哥哥,且不要吃酒,叫小的们把猪八戒捞下水来吊起。”遂把八戒吊在东廊,沙僧吊在西边,唐僧吊在中间,白马送在槽上,行李收将出来。老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