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来怎的?我往自家儿子去处,愁那边没人伏侍,要你们去献勤塌嘴?都归去!关了门看家!”那几个小妖果俱归去,止有两个抬轿的。老怪问道:“那差来的叫做甚么名字?”行者赶紧承诺道:“他叫做巴山虎,我叫做倚海龙。”老怪道:“你两个前走,与我开路。”行者暗想道:“但是倒霉!经倒未曾获得,且来替他做皂隶!”却又不敢抵强,只得向前带路,大四声喝起。
行者道:“老孙窜改,也只为你们,你如何倒走了风息?这一洞里妖精,都认不得,怎的偏你认得?”八戒道:“你虽变了头脸,还未曾变得屁股。那屁股上两块红不是?我是以认得是你。”
必然是个假的。”正嚷处,孙大圣在半空里听得明白,看得实在,恐怕他弄得时候多了,紧急处走了风讯,将身一抖,把那变葫芦的毫毛,收上身来,弄得那两妖四手皆空。邃密鬼道:“兄弟,拿葫芦来。”聪明虫道:“你拿着的。天呀!如何不见了?”都去地下乱摸,草里胡寻,吞袖子,揣腰间,那边得有?二妖吓得呆呆挣挣道:“怎的好!怎的好!当时大王将宝贝付与我们,教拿孙行者,今行者既未曾拿得,连宝贝都不见了。我们怎敢去回话?这一顿直直的打死了也!怎的好!怎的好!”聪明虫道:“我们走了罢。”邃密鬼道:“往那边走么?”聪明虫道:“不管那边走罢。若归去说没宝贝,决然是送命了。”邃密鬼道:“不要走,还归去。二大王常日看你甚好,我推一句儿在你身上。他若肯姑息,留得性命,说不过,就打死,还在其间,莫弄得两端不着,去来去来!”那怪商讨了,转步回山。
沙僧道:“且不要言语,听他说甚么话。”八戒道:“恰是,恰是。”
拴的是假货,吊的是正身!”老魔停杯便问:“那猪八戒呼喊的是甚么?”行者已变做小妖,上前道:“猪八戒撺道孙行者教窜改走了罢,他不肯走,在那边呼喊哩。”二魔道:“还说猪八戒诚恳,本来这等不诚恳!该打二十多嘴棍!”这行者就去拿条棍来打,八戒道:“你打轻些儿,若重了些儿,我又喊起,我认得你!”
他两个在半空中,这场好杀:棋逢敌手,将遇良才。棋逢敌手难藏兴,将遇良才可勤奋。那两员神将订交,好便似南山虎斗,北海龙争。龙争处,鳞甲生辉;虎斗时,虎伥乱落。虎伥乱落撒银钩,鳞甲生辉支铁叶。这一个翻翻复复,有百般解数;那一个来交常常,无半点放闲。金箍棒,离顶门只隔三分;七星剑,向心窝惟争一蹍。阿谁威风逼得斗牛寒,这个肝火胜如雷电险。他两个战了有三十回合,不分胜负。
二魔拿入内里道:“哥哥,拿来了。”老魔道:“拿了谁?”二魔道:“者行孙,是我装在葫芦里也。”老魔欢乐道:“贤弟请坐。不要动,只等摇得响再揭帖儿。”行者听得道:“我这般一个身子,如何便摇得响?只除化成稀汁,才摇得响是。等我撒泡溺罢,他若摇得响时,必然揭帖起盖。我乘空走他娘罢!”又思道,“不好不好!溺虽可响,只是污了这直裰。等他摇时,我但聚些唾津漱口,稀漓呼喇的,哄他揭开,老孙再走罢。”大圣作了筹办,那怪贪酒不摇。大圣作个法,意义只是哄他来摇,俄然叫道:“天呀!孤拐都化了!”那魔也不摇。大圣又叫道:“娘啊!连腰截骨都化了!”老魔道:“化至腰时,都化尽矣,揭起帖儿看看。”那大圣闻言,就拔了一根毫毛。叫“变!”变作个半截的身子,在葫芦底上,真身却变做个蟭蟟虫儿,钉在那葫芦口边。只见那二魔揭起帖子看时,大圣早已飞出,打个滚,又变做个倚海龙。倚海龙倒是原去请老***阿谁小妖,他变了,站在中间。那老魔扳着葫芦口,张了一张,见是个半截身子动耽,他也不当真假,仓猝叫:“兄弟,盖上!盖上!还未曾化得了哩!”二魔还是贴上。大圣在旁暗笑道:“不知老孙已在此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