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霸道:“那厮还锁在海中,未敢擅便,正欲请大圣发落。”行者道:“凭你如那边治了罢,现在且助我一功。那羽士四声令牌已毕,却轮到老孙下去做事了。但我不会发符烧檄,打甚令牌,你各位却要助我行行。”邓天君道:“大圣叮咛,谁敢不从!但只是得一个号令,方敢依令而行;不然,雷雨乱了,显得大圣无款也。”行者道:“我将棍子为号罢。”那雷公大惊道:“爷爷呀!我们怎吃得这棍子?”行者道:“不是打你们,但看我这棍子往上一指,就要刮风。”那风婆婆、巽二郎没口的承诺道:“就放风!”
那边是甚么圣水,你们吃的都是我一溺之尿!”那羽士闻得此言,拦住门,一齐动叉钯扫帚瓦块石头,没头没脸往内里乱打。
那行者立将起来,掀着皋比裙,撒了一花瓶臊溺。猪八戒见了欢乐道:“哥啊,我把你做这几年兄弟,只这些儿未曾弄我。我才吃了些东西,道要干这个事儿哩。”那白痴揭衣服,忽喇喇,就似吕梁洪倒下坂来,沙沙的溺了一砂盆,沙和尚却也撒了半缸,还是整衣端坐在上道:“小仙领圣水。”那些羽士,推开格子,叩首礼拜谢恩,抬出缸去,将那瓶盆总归一处,教:“门徒,取个锺子来尝尝。”小羽士即便拿了一个茶钟,递与老羽士。羽士舀出一锺来,喝下口去,只情抹唇咂嘴,鹿力大仙道:
早是五鼓三点,那国王设朝,堆积两班文武,四百朝官,但见绛纱灯火光亮,宝鼎香云叆叇。此时唐三藏醒来叫:“门徒门徒,伏侍我倒换关文去来。”行者与沙僧、八戒急起家,穿了衣服,侍立摆布道:“上告师父,这昏君信着那些羽士,兴道灭僧,恐言语不对,不肯倒换关文,我等护持师父,都进朝去也。”唐僧大喜,披了锦襕法衣。行者带了通关文牒,教悟净捧着钵盂,悟能拿了锡杖,将行囊马匹,交与智渊寺僧看管,径到五凤楼前,对黄门官作礼,报了姓名,言是东土大唐取经的和尚来此倒换关文,烦为转奏。那阁门大使,进朝俯伏金阶奏曰:“内里有四个和尚,说是东土大唐取经的,欲来倒换关文,现在五凤楼前候旨。”国王闻奏道:“这和尚没处寻死,却来这里寻死!那巡捕官员,如何不拿他解来?”中间闪过当驾的太师,启奏道:
正迷惑之间,又见黄门官来奏:“陛下,门外有很多乡老听宣。”国霸道:“有何事干?”即命宣来。宣至殿前,有三四十名乡老朝上叩首道:“万岁,本年一春无雨,但恐夏月干荒,特来启奏,请那位国师爷爷祈一场甘霖,普济百姓。”国霸道:“乡老且退,就有雨来也。”乡老谢恩而出。国霸道:“唐朝僧众,朕敬道灭僧为何?只为当年求雨,我朝和尚更何尝求得一点;幸天降国师,拯援涂炭。你今远来,冲犯国师,本当立即问罪。临时恕你,敢与我国师赌胜求雨么?若祈得一场甘霖,济度万民,朕即饶你罪名,倒换关文,放你西去。若赌不过,无雨,就将汝等推赴杀场典刑示众。”行者笑道:“小和尚也晓得些儿求祷。”国王见说,即命打扫坛场,一面厢教:“摆驾,寡人亲上五凤楼旁观。”当时多官摆驾,斯须上楼坐了。唐三藏跟着行者、沙僧、八戒,侍立楼下,那三羽士陪国王坐在楼上。少时候,一员官飞马来报:“坛场诸色皆备,请国师爷爷登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