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不尽,又有诗为证,诗曰:蹴踘当场三月天,仙风吹下素婵娟。汗沾粉面花含露,尘染蛾眉柳带烟。翠袖低垂笼玉笋,缃裙斜拽露弓足。几次踢罢娇有力,云鬓疏松宝髻偏。三藏看得时候久了,只得走上桥头,回声高叫道:“女菩萨,贫僧这里随缘布施些儿斋吃。”那些女子闻声,一个个喜喜好欢抛了针线,撇了气球,都笑笑吟吟的接出门来道:“长老,失迎了,今到荒庄,决不敢拦路斋僧,请内里坐。”三藏闻言,心中暗道:“善哉,善哉!西刚恰是佛地!女流尚且重视斋僧,男人岂不虔心向佛?”长老向前问讯了,相随众女入茅舍,过木香亭看处,呀!
鹰最能、虫,一嘴一个,爪打翅敲,斯须,打得罄尽,满空无迹,地积尺余。
那女子都跳下水去,一个个跃浪翻波,负水玩耍。行者道:“我若打他啊,只消把这棍子往池中一搅,就叫做滚汤泼老鼠,一窝儿都是死。不幸!不幸!打便打死他,只是低了老孙的名头。常言道,男不与女斗,我这般一个男人,打杀这几个丫头,实在不济。不要打他,只送他一个绝后计,教他动不得身,出不得水,多少是好。”好大圣,捏着诀,念个咒,摇身一变,变作一个饿老鹰,但见:毛犹霜雪,眼若明星。妖狐见处魂皆丧,狡兔逢时胆尽惊。钢爪锋芒快,英姿猛气横。会使老拳供口腹,不辞亲手逐高涨。万里寒空随高低,穿云检物任他行。呼的一翅,飞向前,轮并利爪,把他那衣架上搭的七套衣服,纵情雕去,径转岭头,现出秘闻来见八戒、沙僧道:“你看。”那白痴迎着对沙僧笑道:“师父本来是典当铺里拿了去的。”沙僧道:“怎见得?”八戒道:“你不见师兄把他些衣服都抢将来也?”行者放下道:“此是妖精穿的衣服。”八戒道:“如何就有这很多?”
此时有三个女子陪着,言来语去,论说些人缘。那四个到厨中撩衣敛袖,炊火刷锅。你道他安排的是些甚么东西?本来是人油炒炼,人肉煎熬,熬得黑糊充作面筋模样,剜的人脑煎作豆腐块片。两盘儿捧到石桌上放下,对长老道:“请了,匆急间,未曾备得好斋,且姑息吃些充腹,前面另有添换来也。”那长老闻了一闻,见那腥膻,不敢开口,欠身合掌道:“女菩萨,贫僧是胎里素。”
行者道:“七套。”八戒道:“如何这般剥得轻易,又剥得洁净?”
走入石房,取几件旧衣穿了,径至后门口立定叫:“孩儿们安在?”本来那妖精一个有一个儿子,却不是他养的,都是他结拜的干儿子。驰名唤做蜜、蚂、蜍、班、蜢、蜡、蜻:蜜是蜜蜂,蚂是马蜂,蜍是蜍蜂,班是班毛,蜢是牛蜢,蜡是抹蜡,蜻是蜻蜓。本来那妖精幔天结网,掳住这七般虫蛭,却要吃他。古云禽有禽言,兽有兽语,当时这些虫哀告饶命,愿拜为母,遂此春采百花供怪物,夏寻诸卉孝妖精。忽闻一声呼喊,都到面前问:“母亲有何使令?”众怪道:“儿啊,早间我们错惹了唐朝来的和尚,才然被他门徒拦在池里,出了多少丑,几近丧了性命!汝等尽力,快出门前去退他一退。如得胜后,可到你娘舅家来会我。”那些怪既得逃生,往他师兄处,孽嘴生灾不题。你看这些虫蛭,一个个摩拳擦掌,出来迎敌。
那地盘老儿磕了一个头,战兢兢的回本庙去了。
那些女子见水又清又热,便要沐浴,即一齐脱了衣服,搭在衣架上。一齐下去,被行者瞥见:褪放纽扣儿,解开罗带结。酥胸白似银,贵体浑如雪。肘膊赛凝胭,香肩疑粉捏。肚皮软又绵,脊背光还洁。膝腕半围团,弓足三寸窄。中间一段情,暴露风骚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