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心中微沉,神情淡然,令人看不出喜怒。
“红儿……”陆北神采迟疑地望向红儿公主,突见此女俏脸罩霜,一双莹澈明眸垂垂冷寒,只得转口道:“红儿和我……呃,伉俪一体同心,袁道友不消避讳。”
瘦梅落雪,琼枝光滑;风递暗香,繁霜滋白。
“先生不要曲解,陆某并不介怀。”陆北冷眸闪动,微微一笑道:“先生千里迢迢来此,想必是有着要事……如有效得上陆某之处,无妨直言。”
神情不怒自威,杀机藏而不漏,当真可怖可畏。
此人已得‘神棍’此中三昧矣!
袁守城笑道:“那贫道就言说一二了。”
但大道这类形而上的东西,存于不存,尚在两可之间……如何能够会有本身意志?
三者不存在凹凸高低的题目,至于大道功德,那只是……一个笑话。
实在所谓降妖除魔、游方济世,这些都是人道功德。
“当年你我二人初见之时,贫道便知陆道友身具大气运。”袁守城面上现出回想之色,无法一笑道:“可贫道却找不出这气运的来源,是以心中起了迷惑。”
袁守城神采微变,仿佛是解释了一句。
隧道功德,调度江山地脉之气,阵势流转构成的玄黄功德。
语气风轻云淡,却又闪动其词。
泥醅的兽炭小炉之上,一把紫沙壶的壶嘴儿,冒着红色的腾腾热气。
大道无涯,亘古长存;生而美满,至高无上。
人道,自不必说。
“哗啦啦……”
正待伸手去提那把茶壶,眼角余光当中忽见衣袂乍飘,流苏轻扬。
她身为长生真仙,在无尽光阴中,早已见过各种百般……前一刻谈笑晏晏,下一刻便暴起伤人的事情。
“红儿,这是我的一名旧友。”陆北悄悄拍了拍红儿公主的手背,转头望向袁守城,微浅笑道:“比不了先生云游三山五岳来得清闲安闲……”
“先生何故教我?”陆北放下玉碗,拱了拱手,湛然目光看向神采安静的袁守城。
继而,一双甄然目光又似有似无地朝着陆北怀中方向看了一眼,方沉声道:“知人者不自知,算人者不算己……贫道这里就为道友算上一卦。”
见陆北面上暴露如有所思,袁守城又叙道:“唯有一法,可解道友之难。”
说着,在石桌上,取过几个碧玉小碗,一一摆好。
冬至,小雪。
此人竟然是一名金仙强者,莫不是陆北的仇家?
红儿公主悄悄放动手中册本,螓首偏转,远了望向来人,弯弯秀眉之下,一双凤眸寒光闪动,心中警戒至极。
恰是一袭红色宫装长裙,冰肌玉骨的红儿公主莲步轻移,走上前来,先一步提起紫沙壶,冲陆北浅浅一笑,“夫君,还是让我来吧。”
“道友还算有些自知之明。”袁守城轻捋颌下几缕髯毛,不轻不重地开了一句打趣。
袁守城心中不由升起恻恻然,方才他竟然从陆北的身上感遭到了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度。
天涯一道流光倏尔闪动几下,一个面相希奇、仪容娟秀的中年道人,大袖飘飘,乘风而来。
远有位面之子、大魔导师刘某,近有红太阳……
并未直接答复陆北,而是从别的一处悄悄提起一事。
无喜无恶,无欲无求,天然也无所谓的功德灾劫。
陆北心中一惊,面上不动声色,故作不解道:“先生何必欲言又止?”
“咕嘟嘟……”
陆北笑道:“先生倒是来得巧了,这壶‘夜铸雪芽’火候恰好。”
昂首忽见袁守城意味深长地望着本身,陆北面上神情有些不大天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