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北脚下不断,踏过柔嫩的青草,径直推开了板屋的房门。
陆北用过饭菜,又命人筹办好热水,沐浴一番,洗去一身风尘,便躺下睡了。
陆寻尚在时,陈青山就对陆寻名下的地盘垂涎不已,但念其身为五柳村私塾的教书先生,且具有秀才功名,在乡间有些人望,一向不敢妄动。
“恩,你出去,将饭菜放桌子上吧。”陆北收回视野,淡淡道。
陆北悄悄的鹄立在青灵观外的石阶上,身边不远处苏青璃与苏青灵姐妹正与送行的云道人道别。
前身影象,十五年的人生都是在这里度过,不想半月未归,就寥寂萧瑟至此。
瞬息间,三彩祥云载着二女便向远方遁去,消逝在天涯绝顶。
其是此五柳村陈姓的族长,也担着村里的派发徭役的活计。名叫陈青山,外号陈半村。
陆北晓得这是前身残留影象的影响,也不强行压抑。放下身背的货色,左手提着剑,右手猛地推开了房门。
这声音语气冷寒,仿佛压抑着砭骨的杀机。
陆北目光幽幽地看着面前一行人,也不说话,只是按剑而立。
一夜无话,玉兔西落,金乌东升。
陆北正在清算前身父母的遗物,由远及近,模糊有人群的喧哗声。
回顾望去,连缀一千二百里,大小山岳百余座的栖梧山已经被远远的抛在了身后。至于钟灵毓秀,仿若瑶池的飞雁峰更是只留下一个昏黄的影子了。
“咳咳……”陆北以衣袖掩鼻,悄悄咳嗽几声。
面前,那身形枯瘦,留着山羊胡的精瘦老者,前身有着影象。
陆北冷静地看着面前离别的一幕,回身大踏步便向山道而去。
陆北端坐祥云之上,山间缥缈云雾环绕,铺面清风吹来,身边风景也如同浮光掠影般敏捷发展。
初秋之时,阳光不算过分刺目,陆北循着影象,沿着官道向清河县城行去。
瘦子文吏身后跟着两个挎着腰刀,膀大腰圆的皂衣男人。
云道人轻笑道:“小友,我送你一程。”
高空之上,云道人负手而立,青色道袍被山风吹的向后飘零。
想必是陈青山这厮趁着前身一家遭祸之际,想要并吞前身遗留的地盘田产。
半晌午,春季高悬。牛车晃闲逛悠地便到了五柳村地界,陆北向赶着牛车的老者付了银钱,双手提着货色,便向村内走去。
“客长,饭菜已经备好了。”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小厮,在门外沉声冲陆北喊道。
想到这里,陆北心中对修道更加神驰,回身便向清河县大步而去。
胖文吏低声对陈青山冷喝了一声,同时绿豆般小眼也是眯缝了起来。瘦子中年文吏名叫许典,是清河县的主薄,身为县令的贰佐官,对陈青山的县尉半子固然有着顾忌,但也有限。
陆寻一家实在早就在陈青山的目标之列。
因为五柳村约两千多亩的地盘,另有两百多亩地盘在身为北海郡茂才的陆寻手中。
“云道友,留步。”苏青璃踏步而行,广绣飘飘,一道三彩祥云,自足下升起,青灵小萝莉皓腕挽着其姐的手臂,甜甜一笑道:“师尊,你闲暇时可要来看我呀。”
清河县城不过是小县城,城墙高不过两丈五,护城河渠引小青河河水灌注,宽不过五尺。低矮的城门洞,青墙班驳,藤萝低垂,行人来往收支,无声地诉说着这个期间的喧哗和热烈。
此方天下,天高云低,草木丰茂,官道两侧芳草萋萋,正值初秋,朵朵野花开的烂漫,装点在一望无边的碧绿中。
一股发霉的味道和着点点灰尘劈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