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嘶哑声音唤起落花,顷刻石猴化了肉身,添了一身神情色采。
和尚瞥见脚边有只蚯蚓在奋力挖土,嫌它碍眼,伸出脚尖想碾成泥土,却恍然惊醒般缩回了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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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年了,他还在那儿坐着呢?”华宫殿前,白衣仙子追着和尚不平不挠,和尚无法点头,算是应了。
“如何说他跟我的好姐妹紫霞的渊源也如此之深,我可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落空斗志,落空人道,颓废下去。”仙子谨慎的看看四周有无别人,和尚也点点头。
“或许他当时只是对紫霞的眷恋迷恋,再见故交的打动慨叹,却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与十三年取经路上,被念想生生磨成了爱。”
和尚也心头一惊,对着仙子摇了点头,一同堕入了沉默。
“佛祖戏言之下,泼猴总算记起来了那朵紫藤花,一心想与紫霞相见,佛祖与他打赌,只要他逃出他的手心,便封他为齐天大圣,也放紫霞归去。”和尚的心俄然一紧,仙子的语气也突然惨烈,“可惜的是,泼猴输了,被慈悲佛祖反手压在五指山下,不得翻身。”
“师父一向在想,成佛,又有甚么意义呢?我们当初费了那么大的力量成佛,又获得了甚么呢?一个毫偶然义的佛号?还是一个站在诸佛面前的机遇?”
“浑沌初开,十洲三岛祖脉上,开天辟地时便在的仙石灵根初生,会聚六合灵气。一株伴在仙石旁的紫藤花也传染了彭湃灵气,被津润了不知多少年,才育出灵智,与仙石一齐感受日月精华,相伴看日升月落,看星斗变幻。”
九九八十一难,他们的豪情,特别是一句师徒能够概括的?
在天庭,早就变成了忌讳。
清风吹起闹龙冠,翎梢调皮,火红色飒沓如流星,麒麟金甲未曾落空荣光,仍旧暗似星斗,那龙纹金靴却沾了灰。
“取经返来了,佛先人封了他的封号,斗克服佛,再悄悄消了他的情根,用佛法洗了他的脑,渡了他的心性,这才敢奉告他,紫霞……死了……”
“紫霞一往情深,传闻泼猴被佛祖压到五指山下,纵身一跃跃出忘仙门,仙魂碎灭,仙骨崩裂,仙颜已逝,三魂七魄,散落苍穹,再无踪迹。”仙子惨淡一笑。
那灰色石猴身雕烈甲羽翎云靴,威风凛冽,只是垂着眼角,多了些淡然。
“佛祖口口声声削发人不打诳语,却骗他,骗他说等泼猴西天取经返来,就让他们相见。王母玉帝封了众仙的口,紫霞变成了忌讳,谁也不敢奉告泼猴。前面你也应当晓得,他在五指山下见你时欣喜若狂,莫非他寿与天齐的猴子会在乎这几百年的空度?他只是想早一天取经返来,早一天见到紫霞罢了。”
“你又在这里呆了五百年,”白净和尚拂了拂法衣,随便的席地而坐,“这花果山的风景,可看厌了?”
这极乐,听起来又是多么的讽刺啊……
“当年泼猴上天大闹天宫,第一个认出他来的便是紫藤花修成了仙的紫霞仙子,只是一如紫藤花当年冷静守在石猴身边般,未曾说过本身的情意,直到太上老君要将泼猴炼丹。兜率宫中,老君炼了泼猴七七四十九天,紫霞也就在殿前跪了七七四十九天,老君实在不忍,偷偷在炼丹炉开了条裂缝,泼猴这才有趁之机溜了出来,老君和紫霞却是以受玉帝肝火惩罚。”
“你也五百年不理睬师父了。”和尚无法点头,明显已经风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