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换戏台了。"凌风望着逆流漂下的金砖嘲笑，"等那位'清官'发明，他藏在祠堂的族谱早被郑尚书换成贪墨账册时……"
漕帮号角俄然响彻河道，三十艘插着龙旗的战船围拢。郑铎狂笑着扑灭引线："九鼎既现，该让这黄河改道了！"
"本来九鼎才是真帐本！"凌风剑光如电劈向鼎耳，铜锈剥落处显出兵部火漆印，"戊寅年征倭的军费，原是被熔了铸鼎！"鼎内俄然喷出毒烟，三百只蛊虫振翅构成漕帮密符。
"好个镇河钱！"林清芷扯断钱串，铜钱后背鲜明錾着光禄寺祭器监的梅斑纹，"用祭奠河伯的特制铜钱添补堤基，周郎中也不怕冤魂索命？"她俄然翻开车板夹层，三百张户部兑票随风飘散，票面朱砂印泥与金砖底款完整分歧。
对岸俄然亮起火把，工部尚书郑铎的官船破雾而来。船头架着的不是平常弩机，而是贴满符咒的青铜炮，炮身龙纹与皇陵镇河兽如出一辙。"凌大人可知'金生水'？"郑铎抚过炮管，"三百块鎏金砖化入黄河，便是开启龙脉的钥匙！"
林清芷俄然甩出金算盘，铜珠击碎炮身符咒。埋没的琉璃管炸裂，青玄色液体遇风即燃："暹罗火油混着尸毒粉，郑大人这是要烧干黄河？"她广袖卷起浪花，水火相激的毒雾中，二十名死士眼瞳泛绿扑来。
郑铎身形剧震，鳄皮下的腐肉簌簌掉落。凌风趁机斩断鼎足，中空的铜柱里滚出成卷的黄绫——二十年来六部联署的贪墨密约，朱批笔迹皆出自司礼监掌印之手！
林清芷金簪刺入金砖裂缝，挑出半截焦黑的引线："硝石硫磺配比精准，是工部火器坊的技术。客岁腊月兵部丧失的五百斤火药，本来被夯进堤坝当黏合剂了？"
林清芷就着火光细辨鼎内篆文："丙寅年七月初七，工部奉旨熔传国玉玺铸九鼎——本来你们早就在运营毁掉皇权意味！"
周显俄然撞向堤坝缺口，腐朽的木桩回声断裂。浊浪裹着二十口铁箱冲出堤腹，箱体碰撞声如丧钟。凌风踏浪抓住铁环，腥臭的箱水泼溅处，内壁鎏金的龙纹刺痛双目——竟是工部为皇陵锻造的镇河金砖！
暗处弩箭破空，凌风旋身劈落箭矢，箭杆中空处滑出半张鱼鳞契。林清芷迎光细辨："扬州盐商的私船契，彻夜丑时三刻有十船‘石料’从通州船埠启运！"
五更鼓响，通州船埠覆盖在咸湿雾气中。凌风踹开漕船货舱，麻袋裂口漏出的不是砂石，而是混着香灰的骨殖。林清芷捻起一撮在指尖搓碾："檀香混人骨粉，恰是太病院客岁丧失的避瘟药材！"
"客岁南洋进贡的蛟龙皮，本来穿在您身上。"林清芷金簪刺入鳞甲裂缝，挑出半块玉珏，"光禄寺记录此物随先帝下葬，郑尚书连棺椁都敢撬？"
晨光刺破浓雾时，首艘官船正扬帆离港。林清芷金线缠住桅杆，户部令旗被扯落的顷刻，旗面显出血绘的河图："子午线直指九门水闸，他们要在汛期引洪毁城！"
郑铎俄然癫笑扯开鳄皮，心口腐败的疮口中钻出金蚕："龙脉已醒！"他猛捶船舷，黄河俄然逆流，水中浮起九尊青铜鼎，鼎身铭文淌着血水——恰是工部积年治河银的流向！
剑光掠过，郑铎怀中的鲟龙鱼符断成两截。残符坠入黄河的顷刻，对岸赈灾棚俄然腾起黑烟——新运到的"拯救粮"袋口，正排泄混着丹砂的毒米浆！
漕帮打手从底舱涌出时，林清芷已翻开船板暗格。二十口陶瓮密封着符咒，瓮中胎儿心口钉着五铢钱——与堤坝钱串款式别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