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钟撞响的顷刻,九盏孔明灯腾空而起。凌风鹄立正阳门箭楼,手中弓弦拉满,箭簇映着朝阳出现赤色:“这一箭,赌的是大明国运——”
“来不及了。”凌风望向开端泛白的天涯,“距子时三刻只剩半柱香,九门火药即将连环爆炸。”他剑锋俄然指向税关外的骡马市,“李典史,带人抢运五百袋黄豆,要快!”
剑光比火把快了三寸。凌风贯穿其咽喉的刹时,林清芷的水袖卷住火把掷入雪堆。主事尸身倒地时怀间掉出本账册,最新一页记录着:“腊月初八,收光禄寺冰船‘海鲜’三十船,实为精炭,卸于崇文门甲字库。”
德胜门冰窖的铜锁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凌风剑尖抵住锁眼时,锁芯内忽传出机簧弹动的细响。林清芷广袖一甩,三枚银针钉入锁孔两侧砖缝:“锁芯连着地雷引线,强开即爆。”她指尖抚过砖面青苔,“苔藓色彩发褐,砖下埋了硫磺——这冰窖外墙是火药的最后一层假装。”
凌风俄然拽过一名锦衣卫的箭囊,抽出羽箭扎入冰窖外墙。箭杆遇冷固结水珠,却在触地刹时蒸腾成雾:“墙内夹层填了生石灰,一旦爆炸,灼浪会引燃全城。”他剑鞘猛击空中,震开三丈外的石板,暴露埋藏的青铜罗盘,“白莲教用奇门遁甲布阵,冰窖是阵眼。”
凌风剑锋划过空中,青砖裂缝排泄黑水:“地下火药库有暗渠相连,需找到总闸构造。”他踢开刺客尸首,暴露其腰间铜牌——牌上纹路与冰窖罗盘完整分歧,“白莲教众身上带着阵符,八人一组对应八卦方位。”
“九门火药漫衍依星宿运转,同时扑灭可让爆炸相互抵消。”林清芷已用炭笔算出方位,“就像以毒攻毒,但需分毫不差!”她甩出八面令旗,“八队人马必须严格按星位时候发射,讹夺一瞬,满盘皆输!”
“声东击西!”凌风捏碎信纸,“白莲教同时在九门埋设火药,冰窖只是幌子!”他剑尖挑起空中积水,水珠映出远处钟楼火光,“看星位——现在大火已起于正阳门!”
“是佛郎机的火器设想!”林清芷扯过陆炳的披风浸入水缸,湿布蒙开口鼻,“孔洞内藏火药弹丸,遇热即发!”她甩出银丝缠住铁索,借力跃上屋檐,袖中机括连射,七枚铁蒺藜精准堵住孔洞。
林清芷解下腰间玉珏按在罗盘中心,指针疯转三圈后突然静止,指向东北角的枯井:“坎位藏风,离位聚火——真正的引信埋在井底!”她话音未落,井口俄然喷出浓烟,十余名黑衣人拽着铁索腾空而起,手中钢刀淬着幽蓝毒光。
凌风翻身上马,扯过工部匠人的墨斗弹向空中。墨线遇水显形,竟勾画出地下火药的漫衍头绪:“陆大人率兵封住金水河上游,李典史带人挖开崇文门地砖——记着,用铜锹!”
林清芷轻触棺木年轮:“松木棺,树龄七十年以上——这些是客岁工部补葺太庙时‘报损’的木料。”她俄然翻开棺底,朱砂写的“敕造”二字鲜明在目,“连棺材都是盗用皇陵之物!”
陆炳劈开最后一名刺客,拎起其衣领逼问:“其他火药点在那边?”刺客奸笑咬破毒囊,黑血喷溅的顷刻,林清芷银针封住其心脉:“死不了。”她拔下刺客发簪,簪头暗格滚出颗蜡丸,“九门设防图!”
西北角忽传惨叫,三名锦衣卫被铁网吊上半空。网绳涂满磷粉,遇风即燃成火笼。林清芷踏着棺木腾空,水袖卷住屋檐冰凌甩向火网:“坎水克离火,攻兑位锁链!”凌传闻声剑指兑位石狮,狮口含着的铁球回声而裂,构造锁链尽数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