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裹着世人冲出地宫时，太庙主殿轰然陷落。嘉靖帝立于残垣间，手中攥着从铜匣抢出的玉牒：“楚王叔可知，这些藩王秘档里，唯独缺了你的生辰八字？”
凌风剑鞘猛击空中，声波震开三丈外的石门。门内气象令世人倒吸寒气——九口青铜巨棺呈莲花阵摆列，棺盖裂缝排泄银亮水珠，落地竟腐蚀出缕缕青烟。陆炳的绣春刀刚触及棺椁，刀身便腾起诡异绿焰：“是水银！棺内灌满水银，稍有不慎便会毒气满盈！”
楚王抚掌大笑：“聪明！可惜……”他袖中甩出火折子，直扑铜匣间的引线。林清芷的水袖卷住火折，反手掷入暗河，火焰触水竟不灭，反而顺着油污伸展！
楚王身后的金甲军人俄然背叛，陌刀架住老王爷脖颈。凌风剑挑其腰间金牌，后背鲜明刻着“代天子巡狩”五字：“本来陛下早派东厂渗入王府，这局棋当真出色。”
地砖翻起的顷刻，阴湿的腐气裹着铁锈味劈面而来。凌风剑锋扫过石阶青苔，刮落的霉斑下暴露錾刻的星图：“这是成祖年间地宫扩建时的北斗七星阵，七步一杀机。”他扯下祭幡缠住火把掷入甬道，火光映出壁上密密麻麻的机括孔洞，每处孔眼都探出半寸泛蓝的弩箭尖。
明珠映亮穹顶壁画，本该绘着二十八星宿的图案，现在竟显出密密麻麻的火药引线。林清芷算盘珠弹射而出，击碎七处琉璃瓦：“瓦下藏着硝石囊，遇明珠光芒即燃——快毁夜明珠！”
凌风拭去剑上血污，望向林清芷手中泛黄的《江防图》：“该去会会那位‘水下龙王’了。”
一声嘲笑自暗河深处传来，乌篷船缓缓驶出，船头老者蟒袍玉带，腰间金牌刻着“楚”字。林清芷瞳孔骤缩：“楚王朱显榕！宗人府右宗正，掌玉牒修纂！”
“工部侍郎周延儒死前，已在密档留下构造图。”凌风剑柄猛击闸门左边三寸处，精铁门回声而开，“他毕竟不敢背千古骂名！”
“更出色的在前面！”楚王俄然捏碎玉圭，圭中滚出颗鸽卵大小的夜明珠，“凌大人无妨看看地宫穹顶！”
“大明九边重镇便会地动山摇。”凌风剑锋微颤，“客岁工部奏称加固黄河堤坝，实则借机在九边埋设震器——本来是为本日！”
凌风俄然剑指东南角烛台：“烛泪堆积方向不对，这烛台被转动过！”他握住烛台逆时针三转，空中霹雷裂开暗道。暗河腥风中浮着十艘蒙冲斗舰模型，舰身贴满黄符，符纸朱砂写着历代亲王名讳。
朱显榕把玩动手中玉圭：“凌大人可知，这太庙地宫藏着比玉玺更紧急之物？”他足尖轻点船板，暗河水面浮起百枚铜匣，“自洪武年起，每位藩王的生辰八字与封地龙脉走向，皆录于此。若将这些铜匣沉入九处水眼……”
凌风腾空劈向明珠，楚王却掷出玉圭挡下剑锋。明珠坠地碎裂的顷刻，穹顶火星四溅，引线嗤嗤作响。林清芷扑向祭坛，将整坛雄黄酒泼向壁画：“雄黄阻燃，可延缓爆炸！”
“看棺椁铭文！”林清芷以湿帕拭去中间那口棺的铜锈，“‘敕造永乐二十二年’——这是汉王朱高煦谋反时私铸的棺椁，本该在宣德年间熔毁。”她指尖抚过棺底裂纹，“裂纹边沿平直，是近月新凿的陈迹，有人借古棺藏新毒。”
暗河绝顶忽起铁链绞动声，二十名金甲军人破水而出，手中陌刀刻着亲军都尉府的狼头徽。凌气势开劈来的刀锋，火星溅在对方护心镜上，照出镜背阴刻的宁王府印记：“朱宸濠的旧部！三年前宁王谋逆案后，这批铠甲该熔作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