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批示使，带陛下从神厨暗道走！”凌风反手劈开丹陛石，暴露底下黑黝黝的铸铁管道，“这是永乐年间修建的泄洪渠，直通金水河！”回身挥剑斩断燃烧的引线时，他忽觉剑身一沉，精钢锻造的剑刃竟被腐蚀出锯齿状缺口。
“本来真正的杀招在这！”林清芷甩出白绫卷住横梁，借力腾空劈开匾额。漫天飘落的不是纸屑，而是浸过火油的《金刚经》残页，每一页都盖着光禄寺的斋醮印。
太常寺少卿俄然扑跪在地：“臣有罪！三日前查验祭器时，这鼎足还无缺……”他蓦地噎住，官袍后领被林清芷用银针挑起，颈后鲜明闪现青玄色掌印，“五毒教的化骨掌？”她指尖银针探入掌印边沿，“中掌者十二时候内骨酥如绵，难怪能徒手捏裂鼎足。”
“难为诸位凑齐这么多戏码。”凌风振剑甩落血珠，剑光映出西华门檐角一道黑影，“但既然连五虎帐的破甲箭都舍得用……”他猝然甩出袖箭，城楼上回声坠下个弩手，怀中密令印鉴竟是东厂提督的私章！
“是…是通政司递上来的名录……”主事俄然口吐白沫，耳中爬出只碧色蛊虫。林清芷银针穿虫而过，神采骤变：“蓝蝶衣说过，这是苗疆失传的‘尸语蛊’，中蛊者见光即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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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风踹翻青铜烛台，滚烫的蜡油泼向经页，火焰在半空凝成狰狞鬼脸。他俄然想起甚么，扯过吓得瘫软的祠祭司主事：“说！昨日最后查验祭器的是谁？”
陆炳率人撞开西庑藏器库，二十口樟木箱回声而裂。本该装满礼器的箱内，整整齐齐码着工部新制的虎蹲炮，炮管上还贴着兵部封存的黄签。凌风一剑劈开炮膛，倒出的却不是火药，而是混着朱砂的稻谷——与户部赈灾粮仓丧失的陈粮一模一样。
太庙汉白玉阶前，嘉靖帝的龙纹皂靴堪堪踩住滚落的青铜鼎耳。三丈高的宣德炉青烟骤断，香灰簌簌落在那道横贯鼎足的裂缝上，竟出现诡异的靛蓝色。礼部尚书严世蕃捧着的祭文“啪”地坠地，帛书边角触到香灰，刹时焦黑蜷曲。
“香里掺了辽东精炭粉。”林清芷碾碎香灰，嗅了嗅蹙眉道，“遇热即爆，本是用在神机弩上的火药。”她俄然掀翻供案，底部榫卯处卡着枚青铜机括，“这是皇陵地宫断龙闸的构件！工部上月奏报说旧闸已熔毁重铸，怎会在此？”
“启禀陛下！”浑身浴血的驿卒突破人群，“八百里加急！蓟州军叛变，打着‘清君侧’灯号往都城来了！”
“护驾！”锦衣卫批示使陆炳横刀挡在御前，却见凌风箭步上前，扯过幡幢上的黄绫裹停止掌，徒手抓起鼎耳细看：“裂缝边沿有锉刀打磨的旧痕，这道伤起码存了十年。”他指尖抹过鼎腹铭文，搓基层朱砂与铜绿的异化物，“有人用古法做旧，讳饰修补的陈迹。”
嘉靖帝一脚踹翻瑟瑟颤栗的工部侍郎：“洪武年间的鼎，正德年间的链，倒是会凑古今！”
斋宫方向忽传来骚动。凌风按剑疾奔，穿过三重朱门时，见七十二盏长明灯竟半数燃烧。守灯寺人伸直在墙角，七窍流出黑血，手中还攥着半截未燃尽的紫檀香——香头金箔下，模糊可见“光禄寺督办”的戳记。
林清芷蘸取剑身黑液轻嗅：“是苗疆腐骨水，遇铁即蚀。”她扯下祭幡浸入铜盆，再展开时，布上鲜明闪现工部补葺太庙的图纸，朱笔标注处恰是本日爆炸的各处节点，“图纸用明矾水绘制，遇水显形——三日前暴雨冲毁东配殿，怕是有人趁矫捷了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