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尸撞上弩车的顷刻,冰封的毒囊炸开紫雾。白狼卫的惨嚎声中,凌风已劈开青铜闸门。门内三百具玄铁箱泛着寒光,箱面烙着的凌氏火纹被冰霜覆盖,好像泣血。
"公子...寒毒......"蓝蝶衣俄然瘫软,心口霜纹已蔓至下颌。凌风剑锋划破掌心,以血为引将七星龙渊贴在她膻中穴。剑身星纹骤亮,霜纹如退潮般收缩,却在锁骨处凝成狼头烙印。
"拓跋氏的猎犬来得倒快。"凌风剑尖挑起雪块击向桦树林。积雪簌簌落下时,十二名白狼卫的狐裘与雪色剥离。为首者脸上刀疤抽动:"交出虎符,留你全尸!"
"巽位三步!"蓝蝶衣甩出银丝缠住桅杆。凌风踏着尸傀头顶掠过,剑锋挑开船帆暗格。飘落的金箔上,凌怀远与漠北祭司的盟誓血书犹带腥气——指印旁竟盖着工部河道衙门的官印!
冰层轰然陷落,凌风揽住蓝蝶衣坠入冰湖。上古战船的青铜撞角破冰而出,船身藤壶间嵌着工部特制的防水火漆。蓝蝶衣腕间银镯划开船板青苔,暴露的"天武四年监造"铭文让他瞳孔骤缩——这恰是父亲"战死"那年!
狼王长嚎未止,七星龙渊已化作流光。凌风踏着狼背纵跃,剑锋刺入古松树干的顷刻,整片雪坡俄然陷落。坠落的雪块后暴露青铜闸门,门环上的贪吃纹正吞吐着蓝蝶衣腕间银镯的寒光。
"赵参将别来无恙?"凌风剑锋抵住其喉,"当年黄河渡口的拯救之恩,便是这般酬谢?"
"好个连环局。"凌风嘲笑间斩断第七根绊马索。铁索崩断的脆响轰动暗藏的狼群,却见领头苍狼额间金毛结成火焰纹——恰是三日前剑冢逃脱的狼王!
七星龙渊出鞘的寒光惊起夜枭,凌风踏着《天衍剑诀》的"踏雪惊鸿"步,剑锋过处带起的雪浪竟凝成八卦阵图。第三名白狼卫咽喉溅血时,他左手已抄起对方腰间的酒囊——泼出的马奶酒在雪地上蚀出漠北笔墨:"丑时换防"。
白狼卫的弯刀破风而至,凌风反手格挡时瞥见刃上缺口——与父亲遗物箱中的断刃纹路如出一辙。他俄然旋身撞入敌怀,肘击膻中穴的力道震飞对方面甲——暴露的竟是三年前"战死"的镇北军偏将!
"这才是真正的藏兵洞......"蓝蝶衣药粉撒向门缝。鬼火顺着气流窜入幽深甬道,映出壁上班驳的运兵图——绘的竟是二十年前镇北军奇袭漠北的线路!
暗处弓弦微响的顷刻,凌风已旋身离鞍。三支狼牙箭擦着马腹钉入雪地,箭尾雕翎的捆扎伎俩让他瞳孔骤缩——这是北境边军特有的三棱逆羽箭!
戌时的梆子声在雪原上格外清越,凌风勒马立足。七星龙渊在鞘中低鸣,剑柄垂落的流苏结着冰晶,指向三里外忽明忽暗的篝火堆。雪地上拖曳的陈迹看似混乱,实则暗合《六韬》中的"长蛇隐踪"之法。
冰船深处忽传机括声,三百具铁甲尸傀破冰而出。枢纽处的鱼胶密封与黑风寨水鬼如出一辙,凌风却嘲笑斩断首排铁索——三日前他在凌氏匠坊记下的承重缺点!
"公子且慢。"蓝蝶衣扯住缰绳,苗银匕首挑开积雪。靛蓝蝶粉在月光下泛着寒光,勾画出七丈外的绊马索构造——铁索上固结的霜花竟比四周薄了半分。
狼王长嚎震碎冰棱,整座冰湖开端崩塌。凌风劈断主桅,百年沉木的断面年轮显出新旧灼痕——恰是三年前雷火焚林的证据!蓝蝶衣药囊掷向半空,遇风燃起的紫烟竟在北境夜空凝成求援烽火。
玄甲军的马蹄声自十里别传来时,凌风剑指北辰。七星龙渊哄动地脉震颤,雪峰之巅的千年冰盖轰然倾泻。雪崩如银龙坠世,吞噬了追兵与罪证,却将冰船残骸推上浅滩——船面暗舱中三百箱漠北金锭泛着寒光,箱底烙着的"赈"字刺破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