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孤桐靠着树干上低喘,目不转睛望着场中情势。见萧清浅强攻,心忧她受伤。见萧清浅闪避,担忧她得胜。一颗心是七上八下,没有半晌宁神。
萧清浅那双猩红的瞳孔,如同冰冷的岩浆,冷冷谛视着他,幽声斥责道:“你既敬奉天神,何故背弃师尊教诲?你既祗仰我主, 何故不听圣音?我有天神所赐血脉,你何故不尊我!”
老得不是江湖,是少年的心。
霍大当家勾着方未艾从地上站起来,忽觉身后杀意满盈。他蓦地将方未艾推开,抬手回身一掌拍去。
默西一声惨叫,四根手指齐断!
秦孤桐自遇见她,一向深思与她话旧。只是诸事倥偬没有机遇,兼之也不知说些甚么好。现在见状,心中生出怅惋之感。
她搂着萧清浅,对君大帅说道:“此事只怕有曲解,还请君大帅暂缓一二,我他日......”
萧清浅的血液,入口暗香,有奇特的甜美。秦孤桐吐出两口毒血以后,苦涩之味愈重。她恍忽间,竟然不管不顾吸入腹中。
方未艾跟着霍大当家上前,却未走近秦孤桐。而是离七八步站着,仿佛两人并不熟悉。
她游移之间,君大帅已经和霍大当家战成一团。两人皆是力战身疲,远不如全盛之时。但是霍大当家方才遭到一掌重击,面对君大帅咄咄守势,只能勉强相抗。
她低低哭诉着,想起清浅畴前。想起她受过那么多苦,遭过那么多罪,她便感觉这江湖也没甚么好。
霜华剑如同流星, 没入金光当中。却在金杖要撞上之时敏捷抽出, 险险避开,紧接蓦地刺入。
默西现在右眼已瞎,左手又废,如同困兽。萧清浅手持霜华剑,临风而立,静候最后一击。
霍大当家就见一道白影飞掠,从轰然倾圮的巨树树杈之间交叉而去。
呼吸吞吐之间,萧清浅连续刺入三剑,皆中对方要穴。默西进, 她则退。默西退,她则进。借着对方目力有损,萧清浅一时占得上风。
秦孤桐心中一喜,仓猝问道:“君大帅!你可有解□□丸?”
霍大当家听着舒心,捏了捏拳头,大步上前。路过秦孤桐之时,斜视她一眼,扬起下巴。
君大帅未推测秦孤桐俄然脱手,□□一偏,霍大当家掌风袭来。她急退三步,横枪一扫,护在身前。
金杖与长剑相触,“铛”一声,好似龙吟。两股劲气相撞,萧清浅稍逊一筹。掌心伤麻,拿捏不住霜华剑,脱手飞出。
呼喊间,目光一掠,瞥见萧清浅脖间牙印。秦孤桐心中顿时一凉,汗不敢出。她赶紧举目扫视,见地上一条金蛇小蛇,一动不动躺着,明显已死。那蛇模样奇特,浑身金甲,头有肉角。
默西独眼蓦地睁大, 双手紧握金杖舞得虎虎生风, 护着本身滴水不漏。
“君大帅!”秦孤桐高呼一声,孔殷道,“我知君瀚府和天汉寨有旧怨,但是现在是非常之机,还请大帅保全大局!”
霍大当家万未曾推测此人如此短长,顷刻间气血翻涌。只觉经脉如同刀割,丹田剧痛。舌尖一甜,“噗”吐出一口血。他顿时心寒,暗道:老子要死啦!
她说着,鼻尖发酸,眼泪忍不住盈眶欲出。
鹤鸣山方家家主――
萧清浅睫羽微颤,缓缓垂下。她满身乏力,只得抬抬指尖,在秦孤桐手背上小扣二下。
几人领着群侠疾步而来,口中呼喊着秦孤桐等人的名字。
望着萧清浅惨白的脸颊,暗淡的唇色,因痛苦而微蹙的眉头。秦孤桐心急如焚,却无计可施。唯有紧紧抱着她,悄悄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