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当中,俄然呈现一条白茫茫的云道。烟雾环绕之间,一条游龙穿越此中。它时隐时现,时而抬首,时而摆尾,游曳戏耍。
秦孤桐上蹬十三层门路,已是大汗淋漓,才气不济。她昂首望去,见萧清浅背影更远。顿时死咬牙关,奋力而上。
秦孤桐点头:“闲暇翻过,熟谙几个字。”
游龙抬首回望,龙尾一摆,拍开些许烟雾,暴露一处云阶。
次年尚明帝南巡,行至东海。海上崛起大雾。雾散,帝舟消逝不见。皇太女亲至东海岸,官民千船下海,日夜搜索。
此人身穿道袍,又在此处,十有八/九是太和宗的前辈。想来是不忍祖庭败落,故而留守在此。
那人哈哈大笑:“原是不信。”
秦孤桐心头一震,只觉灵台透明,灵魂洞幽。
那人闻言,抚掌笑道:“不错不错,有道心。可愿随我吞风饮露,成仙登仙。”
想到还在半山腰躺着的小野人与山魈,她不由心中暴躁。便欲开口告别,拱手道:“世事难料,思帝也想不到会如此...无人能想到,武林蓬葆,朝堂消逝。”
那人非常欢畅,说道:“读史明兴衰,居士可知这百年剧变。”
秦孤桐目光打量四周,接着说道:“洛阳王暴毙后,梁瑞势如破竹,直逼京师。当时官方传说她如同神人,能够飞天遁地。想来梁瑞生在当下,也是绝顶的武林妙手。”
秦孤桐在前面看得心惊胆战。见萧清浅未被气劲推下,顾不得惊奇,顿时心安很多。但看她时慢时快,时而偏左,时而偏右,仿佛走构造密道普通,又不免提心吊胆。
洛阳王脾气刚烈,当即披发赤足入宫。跪于兄长棺椁之前,发誓矢语,毫不感染皇位。
洛阳王当即派人排查宫中近卫,此事连累甚广。只三天,缉拿入狱的武者便有千人之多。
秦孤桐正惊惑当中,山下俄然传来山魈吼怒!
“是啊,世事难料。”那人微微颌首,晃闲逛悠站起来。跟着他起家,秦孤桐这才看清,他腰间竟然锁着一条铁链!
萧清浅心知它意。想到这或许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到如许的场景。纵她心中不悔,也不免欣然。
秦孤桐闻言茫然,扭头看向萧清浅。见她神采如常,又想到她方才法度妥当,心中更加迷惑。本想问她,转念一想,朗声问道——
睿帝恭敬恩师,即位以后不设尚书令,朝中百官以左仆射最尊。左仆射力主洛阳王即位,稳定朝野。就在对峙之际,太医发觉有异,怀帝胸腔积血。似受重力击打,心脉断裂而死。
不等秦孤桐说话,那人又开口,问道:“居士本年贵庚?”
谎言四起,或说龙王接明帝做客,或申明帝登仙而去。也有说皇太女心胸叵测,或说琉球都督弑君。
那人又问:“听居士辞吐,想来读过书。”
但是一己之力,怎能撼动国本。朝廷出兵,围困栖梧山,将梁瑞与残部烧死。梁瑞死前发下毒咒咒,景家后辈不得好死。
朝野震惊,流言四起,锋芒直指洛阳王。尚睿帝独一二子,尚怀帝与皇子一死一伤,顺位而下担当大统者,便是洛阳王。
并没有声音。
秦孤桐情急喊道:“清浅。”说话间,已经伸手一揽,将萧清浅抱入怀中。
待那人连完,雪花飘然,只听他迷惑问道:“禁武令...你说思帝该不该禁武?”
“前辈所言,长辈迷惑,但请见教一二。”
那人微微一叹,悠然吟咏:“风交雪,眼同明,无灾亦无障,永保道心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