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此番回京，不知京中意向如何。听闻今上也欲行些新政，不晓得可否流露1、二？”
细雨听了抿嘴一笑：“可不是呢，县城里的东西和这里比差了不是一点点。蓝哥哥帮我挑一挑吧，另有那胭脂水粉，衣裳料子。唉，我到底是乡间的丫头，都不晓得要选哪一个才好，你见多识广快帮我看看吧，这眼睛都快挑花了。”
孙禄又揣摩了一下，更加感觉这些流言就是圣上漫衍出来的。
薛羽出了凤翔府邸这才纵马奔驰去了娘舅家中，到了门前也不消小厮通报。扔了马鞭就进了二门，轻车熟路地穿过几道回廊，这才在主院门前愣住了。微眯了眼向舅母的房间望了望，适值舅母的贴身丫环春兰揭了门帘走出来。
正说着话，屋里头方夫人沙哑着嗓子问：“是羽儿吗？出去发言吧。”
蓝灏馨同薛羽告别以后，在内里转了一圈才又回到一品居斜劈面的书社门口，正巧赶上夏家兄妹从内里出来。
薛羽听了点头：“官太太有甚么好的。我如果她哥哥，就给她寻个大族农家翁，岂不是一世的清闲安闲。”
薛羽哼了一声，又提及蓝灏馨来。“蓝家这些年仗着从龙之功，更加的惫待了。这都事光临头了，才想起来到京里走动。这回是他们运气好，不然......”前面却没有说甚么，只是冷冷地哼了一声。
倒是五哥在一旁见他满面通红的，赶紧得救道：“蓝兄弟怕另有事情要办，我们还是莫要阻着他了。”
这么说着话，就到了凤翔府尹孙禄的府邸。那门房林平远远瞥见了，一面打发小厮往内里通禀，一面远远的迎出来。陪着笑容道：“世子爷，今儿看着气色不错，但是有甚么丧事？”
逸王乃是先帝三子，现在屯兵东北，手上有近十万的精兵，如果真的勤王，胜负难料。
蓝灏馨看着细雨手里拿的书非常猎奇：“买的是甚么书，女诫？还是节女传？”
偏那薛羽临走的时候，又说了一句：“总不能让那恶人清闲法外才好，但也莫要失了公允。”
东安想了想说：“如果当了官了，能够就不这么想了。看都城里多少人家为了凑趣下属将庶女，嫡女送去给人填房，乃至做小。夏家在都城里也没甚么根底，总要抱着旁人的大腿才成。”
只是这性子稍嫌清冷了几分，打仗了这么些日子，竟是没有见不对态的时候。这么小小的年纪就养成了这么个不喜不怒的性子。先皇归天以来，朝廷高低都免不了一些颠簸，各个党派之间也少不了你来我往相互摸索。这薛世子想来也要同京中权贵打些交道，行事竟是更加的沉稳了。
蓝灏馨大窘，甚么“见多识广”清楚是讽刺他脂粉堆里打滚，一时承诺也不是，不承诺也不是。
薛羽迎了上去，问道：“舅母这一贯可好？可请了太医过来看了？”
薛羽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面带戚色说道：“舅母哀思欲绝，几次昏迷。又念她兄长、母亲年龄已高，也是心中不忍。只是表哥是她独子，唉！”
蓝灏馨又要请世人用饭，大师都说方才吃过了，只得给细雨买了糖人玩儿。这么磨磨蹭蹭的，天气就有些晚了。许琰几次对着蓝灏馨使眼色，蓝灏馨都假装没瞥见。
蓝灏馨听了也不由莞尔。
小厮返来讲：“是碰到朋友了，姓夏，一大群人陪着个小女人挑东西呢。”
蓝灏馨听了大笑：“你这是想要母鸡司晨呢。”
那小厮就是薛羽掉进流沙时，试图冲出来救他的阿谁。听了他的话，思忖着他的神采笑道：“这般娇养出来的必定是不会给人做小的，蓝公子恐怕是要绝望了。传闻夏家的五哥，七哥过两年都要了局呢。如果中了举人，进士，夏女人怕是要仕进太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