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这赏花那天,周励早早就起来。大丫头云儿帮着穿了常服,周励看了不对劲,说是太华贵了。又换了一身青绸道袍,看了半天,感觉太墨客气了,不敷威风。这么着又换了一身骑马服,周励转了几圈,还是不对劲。心想,夏女人的爹是秀才,还是穿得斯文些像个读书人的模样才好。
母女二人下了肩舆,吴嫂子赶紧迎了上去:“可贵秀才娘子到府上来,快请进,王妃正念叨着呢。”一面谈笑着一面引着二人往花厅走。一起沿着回廊种了很多的紫藤花,阳光透过花间照出去,细雨走鄙人面轻飘飘的恍若到了瑶池普通。
又转头看着兴王妃说:“这是甚么糖呀,这么好吃。您这是那边买的?”
中间坐着个小女人,穿了件水蓝色的快意纹妆花的褙子。梳着两个双髻,一边带了一个珠花。前额和两侧的碎发都被细细地变成笑辫子,汇到一处用彩色的头绳系了,在脸颊垂下。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动地闪动着,小巧的鼻子很有些倔强地微微翘着。菱角样的小嘴,微微向上调皮地弯着,仿佛很高兴的模样。
云儿在一旁说道:“你就少说两句吧。这几日都不得消停,过了今儿就好了。”
周励却没想到母亲年青的时候竟然也会骑马,不由吃惊地看着王妃,王妃的脸上便可贵地暴露了红晕。
这时吴嫂子也引着家里的几个庶女过来存候、接待客人,细雨仓猝学着小夏婆子的模样机警地站起来。
兴王妃冷眼看了半天,小女人斯斯文文的。如何看,都不像个能跟儿子跑马的野丫头。
一时说得连细雨都神驰起来:“那骑马装现在还在吗?”
周励听了忙安抚道:“我家前面有个小小的马场,倒也勉强能跑一跑。”
周励又催促细雨道:“夏家mm,这会儿小厮说不定早就把绝影备好了,我们畴昔吧。”
细雨赶紧站起来,细声细气地说:“多谢二姐姐的聘请,不过我要留在这里服侍母亲。”
细雨这才站起来讲道:“也好,可惜明天只能看看了。”
二姐长得都丽华贵,圆脸大眼倒有几分嫡母的风采。插了满头的珠翠,为人更是热忱风雅,拉着细雨mm长,mm短说个不断。
到底是旁人家里,细雨不敢等闲离了母亲,便轻声慢语地说:“这会儿太阳正毒,不如陪王妃坐在这儿说说话儿。”
小夏婆子和细雨两个坐了一顶青呢小轿,到了东角门。门房早早就候着了,这会儿见人来了,赶紧迎上去,又换了府里的肩舆一起抬到了东花厅。
王妃被她一下说中多年来的苦衷,也不由得感慨万分。出嫁这么多年,因为早早就被撵出去就藩,婚后并没有在都城久呆,天然也没有多少时候同娘家人相聚。叹着气说:“可不是,一晃竟也有快二十年了。”
这会儿倒看不出调皮的模样,灵巧地坐在她母切身边,端着茶杯,谨慎翼翼地抿了一小口。这才抬开端,看着兴王妃微微一笑。
话说到这里,不穿了仿佛也不太好。细雨看小夏婆子的神采,见她微微点头。这才转头道:“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又拉了兴王的几个女人一起去骑马,因而几个女人都下去换衣服。
兴王妃也摸了摸料子道:“这么多年了,看着倒也还能穿,你莫要嫌弃是我畴前穿过的。”
细雨坐在肩舆里,一起冷静地念着母亲的话,这才忍住了猎奇,没有揭了帘子向内里张望。
兴王妃等她们行了一半的时候才赶紧说道:“快快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