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内墙面上糊着图案各别的仙文绫,这色采鲜丽,代价不菲的贡缎,在这里却被用来糊墙。整座小楼就好似一个珍宝馆,随便一件安排,都是珍品里的极品,喝酒的杯子都是非金则玉。楼内共分两层,大厅安插的都丽堂皇,来自外洋的各种舶来品,将这里装点出异域风情,看表象当真就是一个名副实在的销金窟,极乐窝。
一溜美人儿正中间,玉娇娇着一身层层叠叠的薄纱裙裳,慢束罗裙半露胸,外罩一件陵阳公样缂丝游麟薄纱大衫,化了时世妆,贴花钿、点面靥、描斜红,颈戴璎珞,挽了披帛,当真是盛彩华章,美艳绝伦。
“这就没了?”
因而,吕洞宾就接下了玉娇娇这一单买卖,一来二去,两人倒是脾气相投,他也甘心充当她草船借箭的稻草人,一来百媚千娇阁里有市道上可贵一见的珍酿,二来他也猎奇,这绝妙才子最后可否心愿得偿,给这平康坊再添一则传奇。
吕洞宾听罢不由拍起巴掌激赏,随后又问:“既然如此,何必还要定下三不欢迎的端方?”
她朝众美人使了个眼色,一众美人一拥而上,将吕洞宾围着挽着簇拥着走入小楼。
“你们俩此人来疯的性子,还真是一点没变啊。”已经被挤到角落里去的吕洞宾,怀里抱了一坛子酒,自饮自斟。
玉娇娇深知吕洞宾爱好,楼内早布好了酒菜,他最爱的马乳葡萄酒,早早地从窖里取出,倒在水晶荷叶盏中醒着了。
玉娇娇嗔道:“说好了要共同我演戏的,你可不能忏悔。”
玉娇娇当即给吕洞宾上了一课。
长安城里贵富扎堆,有的是有钱有权的主,想要强行出去消耗,拿钱拿权砸玉娇娇的也大有其人,这百媚千娇阁开在平康坊的时候不算久,但凡是曾经仗着权贵来霸道逼迫过玉娇娇的,都没有一个好了局,要么俄然生一场大病,身材衰弱卧床不起;’要么醉酒以后遭到惊吓,精力变态;要么就是在首要场合,首要人物面前胡言乱语,举止特别,归正就是没有一个不出事的,这事说来也是平康坊一则怪谈了。坊间传言,玉娇娇背后有短长人物做为背景,乃至有人猜想是当今圣上。传闻没人晓得真假,但今后今后,也没人敢等闲来考证了。
但这极乐窝的端方又实在太奇葩。长得胖的丑的鄙陋的,一概不欢迎;家中有妻室,还想在外头花天酒地的,在这里只能请你滚出;若如果另有个朝三暮四,朝秦暮楚的花名,那就连门都进不来。
“喲、瞧这喷嚏打的,动静可不是普通的大呀,这又是哪家的女人啊,想先生想的怕是不轻。”话音未落,又是一串笑声。
吕洞宾甩甩鱼尾巴,“吐出来啦。”
吕洞宾就坐,把鱼缸搁在身边,玉娇娇猎奇道:“你这是甚么宝贝?”
“别得了便宜还卖乖,内里不晓得多少人恋慕死你了。”
众美人啐他:“您这那里是变戏法,您这是变着法的诓我们姐妹东西啊。”
终究给我报仇的机遇了,兔崽子等死吧!
吕洞宾瞅了一圈,取了美人们的戒指、耳珰、项链开端演出,一一丢入鱼缸,他丢一样,那两只鱼就吞一样,惹得众美人阵阵惊呼。
楼外月影西斜,天涯飘过一丝浮云,形状仿佛飞天的女子,拖着长长的裙子。
“别急,都别急。”一阵粉拳加身,吕洞宾眉飞眼笑,挽袖从缸里捞出鱼来,大头朝下,“吐出来。”
吕洞宾“哈”地一声笑了,“恋慕我?他们都在赌我甚么时候精尽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