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如此甚好,甚好。”曲池水君闲来无事最爱喝上两杯,长安别的没有,天下美酒皆堆积于此,这曲江池又是权贵富商们最爱荡舟游乐的地点,百般美酒应有尽有。
两人对饮一杯后,云伯临时先将龙七的事放一边,启唇道:“本使此次伴随七公主出来人间游历,实在还带着别的一个任务,只是此事触及主上隐蔽,不便对水君言明。本日呼唤水君,是想探听一下曲池边曾有一户姓阮的人家……”
“拙身服从。”曲池水君缓缓昂首,他身量不矮,但却已经发福,圆滚滚的身躯,双目精光四溢,留着两缕超脱长髯毛,只是头部骨骼非常,眉骨上面日月角处非常高凸,在宽广的额头上,像摆布耸起两座小山丘。
曲池水君身躯伏的更低:“拙身职守曲江,诚惶诚恐,不敢期望主公嘉奖,幸蒙主公不弃仆臣,主公但有不明之问,仆臣定当知无不言。”
不管是江河湖泊里的蛟龙,还是深潭地洞里的蛟龙,想要变成真正的龙,最后都要历经平生最大,也是最困难的劫数――走蛟。
曲池水君本日被呼唤,还觉得出了甚么大事,在水府里昌大打扮一番,他在秦朝时便已化蛟,曲江池是个风水宝地,灵气会聚,他占有于此,始皇于曲江修建离宫,他便也在水下修建了一座水府,此处水域因为他的存在,甚么精怪都不敢冒昧,而他也颇长于管理,从不反叛祸害,故而被东海龙主封了一域之主,处所小是小了点,好歹也是敕封的,但自秦以后,固然修炼数千载,但一向没太多长进,更说不上精进了。或许是因为曲江池过分繁华斑斓,修炼这类事更需求艰苦的环境打磨心性,而曲池水君早已被这和顺斑斓之地腐蚀,安于享用,甘心就做这一方小小水域之君,长不长角,化不化龙,对他而言已经没有那么看重。
男人穿戴不是大唐服饰,而是秦朝祭服,玄色火焰纹。宽袍大袖,腰配书刀,手执笏板,腾空站在涡旋水洞正中间,毕恭毕敬朝云伯见礼。
“阖府人都是死在利爪之下,被抓的血肉恍惚,惨不忍睹。”一边说一边喝,几杯酒下肚,曲池水君本相毕露,脱了鞋子盘腿坐在榻上,酒气上脸,冲云伯绘声绘色的描述。“厥后拙身也曾登陆检察,屋子里,院墙上,都无益爪的抓痕,力量极强。”
曲池水君与云伯相对而坐,亲身殷勤斟酒布菜。
云伯负手站在临水的雅轩,涡旋来到他脚下,随即扩大,伸开如一水洞,从内里浮出一个高冠博带的中年男人。
云伯边听边点头。对于曲池水君所言,他最有感到,因为他恰是与曲池水君一样,生来并非龙族正裔,而是通过本身不竭的修炼,历经灾害,终究走蛟化龙胜利的。现在他跟在东海龙王身边,四海龙族,尤以东海为最贵,统御四海以及天下龙众。
阮府上空,冲天而起的灵力,仿佛滔天巨浪,又仿佛燃烧的烈焰。一府人,老长幼少几十口全都非命,园子里草木折断,而家主阮大人最惨,被倒吊在树上,胸膛被利爪抓开了,内里内脏器官落一地。
走蛟的过程,就是渡劫。蛟不会飞天,而是伴跟着暴风暴雨,江河暴涨,借水奔向东海,在这个过程中,会产生强大的打击力,形成巨浪、旋涡等,常会触到行船,冲撞桥梁,还要受人力所控,被高品级的猎妖师趁机猎杀,路途也非常悠远,常常会因各种启事此死在半路。